他罔顾我的幻想,径直答道:“去北京卖给白家,他们大少爷会接待你。去了你可以多待一阵,了解了解那边情况,生意不好做,都得联盟,以后咱们和白家的来往会越来越多的。”
我又被雷劈了一下,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今天都快五雷轰顶了。
“白润麒?”我问。
辜松年惊异于我的消息灵通,竟然有两分赞赏之色:“对呀!”
我对白润麒的第一印象不好。
到了机场,他没亲自去接我,而是派了个车。司机倒是很客气,看我脸色不好,他说老板在看店,不能随意离开,望您体谅云云。
司机一趟车把我拉到琉璃厂,白家玩古斋就在那儿。这时已经春暖花开了,整个皇城暖洋洋的,燕剪春柳,宫墙的颜色都亮了几分。在车上司机跟我说:“您是南方人,可能不经常来,咱北京就是一个春天,一个秋天,那景色,绝啦!”
我说:“那冬天呢?冬天下雪,也挺好的。”
他挠挠头说:“冬天打工的都回家啦,就成死城了,没什么人气儿。”
我说:“也是,也是。”其实没什么搭话的心思。我不想把气撒到无关人员身上,只想赶紧见到白润麒,和他大撕一逼。
到玩古斋的时候,白润麒就站在门口。他人很瘦削,长得还行,穿一身茶白长衫,周身一股安息香味。顾客看了或许觉得很风雅,很潇洒,很像大掌柜的,但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觉得跟戴孝似的。等走近一点,我看见他留了很短的胡子遮口,但不显得粗莽,反而像古代读书人成年蓄须一样斯文。
见我来了,白润麒走下台阶来接我,把我迎了进去,不管我怎么摆臭脸,他都始终面带微笑,礼数周到。
总而言之,我对白润麒的第一印象不好。
作者有话说:
您的好友 前夫哥 已上线。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进了玩古斋,我把画交给白润麒,他装模作样地拿放大镜看了一番,其实根本没用心,不然以他大掌柜的身份,早就看出这是西贝货了。他这么心不在焉,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白家和辜家联手骗人,他一直就知道这画是赝品,根本就不在意;二是他白润麒知道了我和齐金明的事,对我很是忌惮,分不开心做鉴定。
果不其然,他弓着腰,拿着放大镜,状若随意地说:“您家那个伙计,姓齐的,怎么没跟着来?”
我也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小事儿,叫他干什么,又舞刀弄枪的,没必要。怎么,您有什么事儿?”我这话其实很有玄机,一是告诉他,齐金明现在归我管,二是表明我没有和他竞争的意思,因为他和齐金明的关系已经完几把蛋了,再想死灰复燃,没有意义。
谁知白润麒很有手段,他直起身来,笑了一笑,云淡风轻,叫身后伙计把画收进库房:“没有没有,就是他上一回来这儿送货,走得太急,把户口本拉我家里了,他也没有个固定地址,我都没法寄给他。”
我靠!他的意思是,他不仅有齐金明的户口本,而且齐金明要是有固定地址,他就肯定知道。
我心觉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我不想一直把齐金明挂在嘴边,更何况是和另一个人谈论,这难免有些不尊重他。于是我说:“哦哦,这样儿啊,您干脆直接给我吧,等我回去了就给他。”
白润麒可能没见过我这种壁虎断尾之术,先前还剑拔弩张,一看没有好果子吃,立马不要面子,直接伸手讨便宜。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说:“那成,您跟我回后屋取一下吧。”
去往后屋的路上,白润麒和我并肩而行,他问:“您这回来北京准备待多久?”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我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对方问:你在北京?我不知道闻者是谁,于是回道:?
白润麒看到我回复信息,善解人意地慢下脚步,甚至于停了下来,让我好好发短信。
几乎是秒回,对面又来一条信息:不要和白吵架。
我马上就知道这人是谁了。我一直没留齐金明的号码,也没有他的任何社交网络联系方式。因为我们前一段时间极度亲密,面对面睡觉,嘴对嘴说话,根本不用借助任何外界方式,而当这段关系忽然暂停,他离我而去,我才发现我根本无法联系他。
我拇指纷飞,回了一句:晚了。发完这句,我仿佛看到齐金明那种大家快来看这里有傻逼的表情。
很快,齐金明又回复道:在那儿待着,不要走,我去找你。
看到这句话,我猛然抬头,对白润麒笑嘻嘻地说:“先待个十天半个月吧,成吗?”
白润麒明显有点错愕,但他没有拒绝,很快点头,带着他那种安息香味的笑,我感到如沐春风,但我不想承认。
白润麒带我去了后屋,屋子叫仙草居,和店面中间加了个院子。他说他平时白天管铺子,夜里就睡在这儿,平时没有外人,叫我安安心心地住。他把齐金明的户口本找出来给了我,又将我安顿在厢房住,跟他的房间在同一条走廊上,他在东我在西,互不打扰。
晚上我睡在榻上,户口本压在枕下。夜凉如水,菱花窗下,我抱着手机不停打字,对齐金明进行信骚扰。他不太会用手机聊天,语气没什么波动,不像我,一会儿一个卖萌词汇,一会儿一个颜文字。我想讨他开心,也不知道他懂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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