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金明烦不胜烦:“给我蹲那儿别动!”说完便爬上牌楼来。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我和齐金明在北京一直呆了下来。春天我们一起去北海划船,游览故宫,看宫里的鹿和猫。我喜欢叫齐金明给我拍照,但他拍照技术很烂,所有照片里的我看起来都像一米三的二傻子;我拍他倒是很帅,肩宽腿长,可惜永远只穿一套衣服,难免少些乐趣。
夏天我们白天不出门,在家里吹风扇躺一天,晚上则去银锭桥附近的酒吧喝一晚上,听兴许一辈子也出不了名的民谣歌手唱歌。要是想吹吹风了,我们就一人拎一瓶啤酒,沿着湖岸走几圈,后三海自古是游乐消夏的好去处,现在是个夜不收的天堂,就算到了半夜,行人也绝不算少。我已经没什么北京口音了,对这片路快失去记忆,齐金明不爱玩,对这块也不熟,我们手挎手到处玩,看什么都很新鲜,就像是一对很普通的外地情侣游客。我们夜游什刹海看荷花的时候,还被一个摄影师拍了下来,他说自己在搞一个摄影系列,专拍情侣,主题叫爱神之手,准备拿去国外参赛。他生拉活扯叫我关注他的公众号,说这张照片一定会得奖的,关注了就可以获得他的一手消息云云。后来我关注了他,丫没事儿就找我给他点赞,差点没让他给烦死。
到了秋天的时候,树叶黄,宫墙红,寒风渐起,四九城的风景变得伤感。酒吧里的北漂民谣歌手要回家了,开了几场告别演唱会,我和齐金明去听了几次,也没听出什么名堂来,还他妈越听越想哭。后来我们也不太出门了,每天坐在屋顶上伸长了腿看风景。秋风卷过的时候,我们放眼望去,近处是人间烟火,枫海翻波,远处则是后三海,湖水吹皱,唯留爱痕。
有一天我们又在屋顶上远望。我抱着膝盖坐着,嘴里哼着小曲,两只脚脚跟并拢,脚尖不停相碰,一下一下打着拍子;齐金明则半躺在瓦片上,拿手肘撑着身体,长腿半屈,眼神逡巡,随意而沧桑。
他可能不知今夕何夕,但我一天天数着日子,知道秋天要结束了,到了冬天,我又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我想试探他的口风,便说:“秋天要过去了。”
齐金明说:“嗯。”
我说:“你是不是要走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风卷起他的头发,盖在眼睛上面,很是忧郁英俊。他对我说:“不是,是你要走了。”
我说:“什么意思,要赶我走吗?”
他嘿嘿笑一声,不再看我,又望向外面:“早上你舅舅打电话给我,说他最近身体不好,要做个手术,叫你后天就回去。平时你不管他,这时候总该尽尽孝吧。”
我眯起眼睛,也望向外头。我的头发长长了,一直没有去剪,风一吹就在眼前乱卷,比那个民谣歌手还像北漂失败文艺青年。
我说:“好吧,我明天就买票。”
当天晚上我们大干一场,离别炮格外壮烈。这是我们第一次用背后式,我一直比较传统,习惯采用互相尊重平等的传教士式,但齐金明偏爱背后式,原因是不想看到我的脸。他说我每逢分别,表情就惨兮兮的,让他爽不起来。
阁楼很矮,相当憋屈,而且木板松动,就连动也不能动得顺意,否则下边房间都跟着疯狂摇晃,会被客人投诉的。客人要是投诉到大姑那儿,大姑就要来投诉我们俩了。我不敢放肆,只好紧紧贴在齐金明背上,胯|下不停地磨他里面,磨得他眼睛都红了,嗯嗯啊啊地叫,不停用屁股顶我,我能感到里面的软肉都在发抖,密密叠叠地使劲挤。
我们俩靠着床的一边做,他腿太长,无处安放,只好一条腿垂下床去。我看见他床下那条腿绷得肌肉线条显现,脚趾头使着力蹬在地上,木地板上留下一点水渍。我伸手从齐金明腋下伸进去,手搂着他的前胸,脸贴在他的后背,感到他因为情动而浑身肌肉鼓起,用手指一一拂过,感到那身体的线条流丽丰隆。我再次贴上他的后背,吻在他顶起的肩胛骨上,如同朝圣一样流泪。
做着做着,突然来了个电话,我不接它就半天不挂断,很影响我的节奏感。我拿起一看,原来是辜松年,我突然生出一种报复心理,于是接通对话,喘着粗气跟他聊天。
对方说:“喂?”
我说:“嗯——我是辜舟。”
对方问:“你声音怎么回事?”
我说:“没、没怎么回事,在解决生理问题。”
对方顿了一顿,甚是恼怒:“那你他妈接什么电话?”
我略微直起身子,一手扶着齐金明的胯,故意撞出啪啪的声响,又对对方说:“我怕对老舅不敬嘛,就算我在上刀山下火海,你的电话来了我也肯定要接的。”
说完这句,我听见齐金明在笑,低头一看果然如此。他跪在我下面,咬着自己右手大拇指,眼皮上挂着汗珠,还有空在那儿耍贱似的乐,我看着挺刺眼。可我再用使劲顶弄来威胁他,他也只是故意露出一个痛苦神色,痛苦转瞬即逝后,马上又换上嘲讽的笑容。
那边气得没话了,半晌后又说道:“医生说之前的结果是误诊了,我这个肿瘤是良性的,小手术就行,你不用回了,爱去哪儿浪去哪儿浪,我也不想看见你,过年回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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