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凶手第二次挑选绑架对象,就那么巧,盯上了来海城玩的小霖和他二哥陈显鸣,因为我们三个人关系一直不错,所以那天他们是来找我玩的。”
“当天下午我从警校请假出来结果发现他们失踪之后,是我去报的案,后来也是我递了申请,软磨硬泡才让上头同意我介入这个案子调查,在凶手还没来得及再次动手之前,摸排到了他的位置。”
韩杨飞快瞥了他一眼,抓住了话中的奇怪之处:“其中一个?”
“对,最开始被绑走的两个女孩里,他只杀了一个,当时我们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杀一个留一个,但后来在凶手家里翻出来他的日记之后才明白过来……”
林程智低头,搓了搓手指,“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那个被留下来的女孩,被杀的人是凶手拿来练手的,后来被绑架的三个人也是他觉得不满意,带回家继续练手的,那个女孩要被留到最后——最后他觉得自己可以制作出一个最完美的活人偶之后,才会对那个女孩下手。”
这是怎样一种变态的心理。
反正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韩杨沉默片刻,声音越发低沉:“那我父亲和这件事有什么牵连?”
“就像我告诉你的那样,凶手从头到尾只杀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被制成人偶的女孩,而另一个死掉的男孩,也就是小鸣……”
“他是从楼上摔下去,送到医院以后连手术台都没来得及推上去,就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
林程智顿住,猛地深呼吸一口,把头转向了窗口,紧紧盯住窗外飞速往后退的风景,“凶手在被抓之前挟持了小鸣当人质,当时有两个人上去跟他谈判,但是最后不知道是为什么,其中一个人开了枪,凶手死前把人质从大开的落地窗那里推了下去,两个人都没救回来。”
“而那个开枪的人,就是你父亲。”
林程智深深看了他一眼,看他表情整个僵住,拳头握了放,放了又握,还是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件事,你父亲受了处分被停职,但他当时好像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可是他没说,只是沉默着把东西收拾好之后离开了警/局。”
“在他走的那天,我因为小鸣的事情很激动,就去质问他那时候为什么开枪,但他只是摇摇头,跟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夜玫瑰又出来了。”
韩杨忍不住插话:“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也不知道,可是他不愿意多说,当天晚上的火车就回家了,后来我偷偷跑去停尸间,见到了那个被制成木偶的受害人尸体,发现她后腰上被刻了一朵黑红色的玫瑰花,是死后刻上去的。但是尸检报告里没有写,之后被归档的卷宗里也压根就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就这么等着亲属认尸后送去火化,没有一个人提起过这点,搞得我还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
“我原本想去问问小霖,那天,他是在场目睹了一切事情,但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很长一段时间都说不出话,整个人也是有点不正常,我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拖着。”
“然后有一天,我偷走了法医办公室里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凶手的尸体,后腰处有朵一模一样的玫瑰花。”
说到这,林程智忽然笑了。
他的笑声很轻,但和风声夹杂在一起,却有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你看,有很多事,大家都不说,藏着掖着想要把所有疑点和证据都销毁掉,而且你父亲的态度那么奇怪,这说明了什么?”
韩杨眼皮微微一跳:“夜玫瑰和上头的人有关系,被我父亲知道了,所以回家后没多久,他就被人灭口了,是吗?”
林程智没说话,只是很慢很慢的点了点头。
但这个点头,却是让韩杨忽然间觉得后背一凉。
他原本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命太背,正好在那天那条小巷里撞上了一个发了疯的神经病,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寻找,也不过是为了让死去的父亲能瞑目,但却没想到能扯出这么多让人心惊的线索。
可是想来想去,他还是有问题想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一定是被人报复性灭口?”
“因为小霖后来跟我说,当年突然开枪激怒凶手害得小鸣坠楼身亡的人不是那位脖子上有痣的警/察,他告诉我说他记得很清楚,对方当时护着他想把他从屋里抱出去,哪来的第三只手去开枪?他还听见有人在和凶手对话,凶手情绪很激动,说收了钱就要办事,陈家的这两个小子都得死。”
“那……”
林程智冷哼一声:“但后来经过弹道检测,打中凶手的子弹和你父亲的配枪相符合,他也不辩驳,认了罚就走人,更是没提过那句话——他为什么不说?”
对啊。
韩杨也想问一句,父亲当初为什么不说?
甚至那个时候,父亲从外地回来之后,一直处于一种闷闷不乐的状态里,但半个字都没和家里人提起来过。
直到那天,他在学校胡作非为搞得老师头疼不已,最后无奈之下请了他的家长,父亲急匆匆赶过去把他领回家,在路上,他跟父亲置气,还装着系鞋带不愿意跟父亲一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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