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景站着,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方走后,看门大叔就站窗后面盯着赵光景看,眼神有些怪,有几分促狭的样子。赵光景眼神一转,看了那大叔几眼,正准备离开,听那大叔笑着叫住他,“你和赵方认识的?”
赵光景听了,起了上千攀谈打听的心思,便走过去,“认识,挺熟的,这次陪他回来看他孩子。”
大叔打量他,啧啧有声,又问:“你真是他……那个,男朋友?”
这回赵光景真的吃惊了,“什么?”
或许赵光景表情太过逼真,大叔以为自己猜错了,赶紧道:“啊我看错了,没事没事,呵呵。”大叔离开了窗边。
赵光景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他确实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他凑到窗边,问:“不好意思,您刚才说‘男朋友’是吗?赵方是有男朋友了,也是我的好朋友,我替我那朋友问问,赵方以前有过男朋友吗?怎么好像你们都知道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大叔一听有八卦,马上倒豆子般倒出话来,“你不知道吗?赵方跟他老婆离婚,就因为发现他原来喜欢男人,在外面勾搭了一个,可不连岳父母都气死了,骗了人家女孩,还骗了个孩子,所以人家说什么都要离,孩子不能给他。赵方大概知道自己有错,当时没怎么闹很快离了,几天就不见了人。嘿,没想到,他还敢回来。”
赵光景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知为何,那双眼给人感觉有些愤怒。
大叔忙道:“我不是说他坏话啊,他除了这件事不厚道,人挺好的,十几年没跟人红过脸,脾气顶好。”
赵光景没应话,沉默转身,走到马路边,买了一包烟,站在一旁狠抽。
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叫什么事。
怎么赵方喜欢男人了?
赵方和女人结婚生子,他觉得人生该这样走,没话可说。但是赵方竟然瞒着他和男人搞一块儿,怎么想都气闷。
他生着气,硬是把“找别的男人,怎么不是我”那种不甘妒忌的想法忽略过去。他狠狠抽着味道极烈的烟,把那种想法压下去,也把因为赵方而起的情绪压下去。
他曾等了赵方十年。
他等了一年又一年,从盼望、担心、到绝望、麻木,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让自己死心。
也许赵方偷偷回来看过他,他不知道。但他怀疑,赵方已经忘了他。
十年,他不再盼望。既然赵方把他忘记了,他也不必再记着他,曾经有过的情谊统统当作喂了狗吃。他发誓,绝对不许让赵方再动摇他的情绪,他要彻底忘记。
他做到了。
他又抽一口烟,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做得到,不算什么。
赵方灰溜溜从岳父母家出来,看见赵光景站在路边,脚下一堆烟头,走过去奇怪地叫他:“阿景,你怎么抽那么多烟?”
赵光景黏灭烟头,冷淡地说:“等得无聊。”
赵方看着地上一堆烟头为难,拿纸巾把烟头捡起来丢进垃圾桶,赵光景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看着他忙。
赵方拍拍手,抬头对他笑道:“走吧,回R市。”
赵光景问:“不是周二回?”
赵方摇头,“事情完了,可以回去了。再说,我也怕耽误你做事,毕竟你平时那么忙,还陪我来这里。”
赵光景道:“再好不过。回酒店拿行李,我订两张机票一起回去。”
赵方又是一脸为难,低着头不太高兴,“坐飞机很贵吧,我坐长途汽车可以了,我请假到周二,慢些回去没关系。”
赵光景瞧不上他这幅穷酸样,“我出钱,走吧。”
赵光景留意马路,招了一辆空的计程车过来,坐进后排。赵方仍低着头,往副座走,赵光景招了一下手,“过来这里坐。”
赵方听话地放开副驾座的门,与赵光景一人一边坐一起。
赵方从坐进来,车子上路,就一直望着窗外,用后脑勺对着赵光景,不说话。赵光景对他也无话好说,也把头转向另一边窗,沉默着。
一路上异常沉默,回到酒店竟一句话没说。
第14章 查问
赵方头次坐飞机,起飞时头晕,飞机平稳后捂嘴往洗手间跑了一趟,回来后担惊受怕的样子,紧紧抓着椅子扶手,转头对赵光景说:“阿景,我们在天上。”
赵光景正戴着耳机听音乐,摘下一只耳机,“说什么?”
赵方凑过去,“我们上天啦!”
赵光景本想板着面孔冷淡对他,奈何真有点喜感,嘴角抽搐了一下,赶快闭上眼把头转过去,不理他,极小声地嘟囔道:“白痴。”
赵方独自笑,不管怎么笑,赵光景不看他,他笑来有什么用。笑容变得发苦,眼里也露出痛苦,他缩起身子环抱住自己,靠椅闭上眼。
回到赵光景的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抓赵方上秤。赵光景看着体重计上显示的数字,笔尖在表格上作好记录,皱眉踢了踢体重计,“这不是坏了吧?一下子轻这么多。”
再去看赵方脸色,似乎比前些天少了血色,精神气不足。
赵光景有些烦,想,这个样子也勉强可以带给爸妈见了吧。赵方见他神色不愉,为自己辩解,“我每天喝牛奶,炖补品,吃得好,睡得早,明天我会更加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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