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父亲神情复杂,不知自家儿子与这新进台长一道玩儿游戏是喜是忧。
叶辉见自己要等的人终于回来,放下手柄主动起身。他对着陆长安的父亲叫了声,“陆老师,”接着转头对着他爷爷恭敬道了句,“陆台长,您好。”
合着叶辉是管他爸叫老师,陆长安心里了然。叶辉周五下班之后的时间来家里肯定是有话要说,陆长安从小见惯这样的场面,自然心中有数,“我先回去房间了。”他放下手柄起身,主动将客厅留给了剩下三个人。
很久之后,等到陆长安开始工作有了些社会阅历之后再回味才明白到,这‘老师’二字无非是叶辉自身有教养,给足面子的称呼。至于‘台长’,不卑不亢平起平坐,叶辉尊重陆长安的爷爷,却也没失了自己的分寸。
陆长安回到房间便戴上耳机,滚动播放iPod里面的歌曲。他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桌上的吉他,思绪又忍不住想起汤杰。自打在干锅店短暂的相遇,陆长安就再没见过他,这一晃也有半年多时间了。汤杰大三下半学期便去实习,在学校里见不到也是理所应当的。
陆长安与汤杰不欢而散,吉他社肯定是不会去了,而放在宿舍的那把吉他也太过扎眼总让他心里难受,索性便扛回了家里。这会儿躺在床上陷入沉思,就连放在屋里都觉得难以忍受。
‘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教我。’
时间还是时间,陆长安应有尽有…可惜,再无那时的对话以及说话的人。
烦躁的摘掉耳机,陆长安在屋里来回踱步。他拉开房门朝外看了看,母亲还在走廊尽头的厨房里忙乎,而父亲和爷爷也在客厅里与叶辉说话。陆长安回头又瞅了那吉他一眼,拿起来便朝着门口走去。
汤杰对陆长安造成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刻,他的世界中与‘爱情’两字相关的只有汤杰这个人,而附带的便是‘欺骗’。陆长安这半年时常问自己,为什么汤杰要骗他,为什么被骗的是他呢?
陆长安拎着吉他出门,走到小区门口却停了下来。他将吉他放在地上,心里盘算直接扔在这里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与不安。他想要对汤杰说再见,可看着这吉他又百般不舍。
“这么好的吉他,你是要扔了?”
“阿?”陆长安惊讶回头,正巧对上叶辉笑意盈盈的目光。叶辉比他高出半头,穿着黑色外套瞧着年轻有为,气宇轩昂。
“我说这么好的吉他,你放在路上做什么?”说话的间隙,叶辉弯腰拿起吉他,轻轻摸过琴面抚去灰尘,就像是想要抚去伤痕一般,“这个型号国内买不到,这巴西玫瑰木成色也很好…”
陆长安买给汤杰的自然是最好的,这些都不用旁人多言,“恩,我不想要了。”
“为什么?”叶辉仔细又瞅了瞅那琴,拿在手中摆弄了几下,“你都没怎么弹吧,这琴弦音都不太准了。”
“我不会。”陆长安皱眉感到有些烦躁,这把琴牵扯出都是属于汤杰的回忆,“我本来想学所以买了一把,后来不想学了。”
“扔了多浪费。”叶辉上下打量陆长安,“要不,就当我刚刚帮你通关的礼物,送给我?”
“…”陆长安盯着那琴,下意识道,“凭什么给你啊?”
“怎么?舍不得?你都要扔了的东西,给我怎么了?”
“…”
“要不这样,你把琴送给我,有时间我教你弹…就当是抵了这琴的价钱。”
“…”陆长安口袋里的电话不断震动,八成是准备吃饭而找不到他人,母亲打电话询问去哪儿了,“行吧,那给你了。”叶辉说的头头是道,陆长安也懒得再多想…既然是准备扔掉的东西,送人也没什么差别。
“那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之后有时间我教你?”
“不用了,我不想学。”说完,陆长安不再迟疑,转头朝着小区里面去。
[你不考虑一下吗?]
陆长安盯着这七个字,又瞅了瞅发件人‘贾森’,无奈叹气回复了一个:[不考虑,我不想。]
“怎么了?看你吃饭都不专心。”母亲给陆长安夹菜,笑意盈盈关心他。
“没事儿,我高中同学问我要不要出去,我拒绝了。“
“你要是想去就去,别太晚回来就行。”儿子年纪大了,母亲也没打算一直把他关在家里,“或者你带上钥匙,我们先睡了你也能进来。”
“我这周上课挺累的,不想去了。”
陆长安没说假话,贾森之前提议去他家里打游戏,顺便…试试他的活儿怎么样。
这事儿说起来匪夷所思,若是放在高中时候只怕陆长安八百个愿意,可经历这半年多的事情,他对自我有了些了解,也对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了不少认知。
贾森与陆长安之间的联系从大一寒假的聚会开始。下半学期开学之后贾森还找过一次陆长安,两人一道去了陕西省博物馆。陆长安是新闻专业偏向文科,平日看的杂书不少,对古董文玩有些了解。
贾森高中时便知道陆长安的爱好,可那时没表现出一点好奇,没想到几年之后却会主动邀请陆长安,并且全程听他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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