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的那天他去观礼拨穗,汤杰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站上主席台由校长进行拨穗仪式。陆长安坐在很远的观众席角落,一眼就能找到汤杰。他目不转睛看着汤杰完成仪式,露出释然的笑容。
这座学校…大抵没什么是汤杰所留恋的了。
进入大三,随着汤杰的影子完全离开学校,陆长安有那么一段时间产生了诡异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再去接受一个人,无论他怎么样,长得好看不好看、性格好不好、喜欢不喜欢他之类。也许是因为这两年多不曾有过‘感情’,他似乎失去了尝试的冲动以及努力走出汤杰所带来的阴影的动力。
这种感觉让陆长安觉得诡异的舒坦,同时又非常不安。他的舒坦来自于再也不用费尽力气去逃离,而他的不安则是因为不愿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毕竟…一辈子还那么长,他有时也想找到适合自己的路,适合自己的人。
陆长安因这彷徨与贾森又有了接触。经过半年的冷落,贾森的花花世界又有了不一样的颜色,“男人的味道…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一句话让陆长安感到自己主动靠近的行为很是下作,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没有让贾森瞧出自己相悖的不安。贾森见他沉默不做回答,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小陆,我对你的好奇…还是和去年一样。”
“你不是已经睡了男人了吗?”
“但你是你啊…”
陆长安看着贾森,把这几句话在自己的心里来回捉摸了好几遍。
孤独终老…这四个字第一次在陆长安的脑子里出现,那一刻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下载了Blued,上面各种人都有,来者不拒的聊天,想着万一遇到一个对眼的也不错。可那软件上三句话便索要照片,10分钟就能决定今晚的归宿,陆长安感到惶恐却没想过自暴自弃。
陆长安在这种状态里度过了自己21岁生日,而这状态一直持续到大三结束。进入大四,他有了一个更加需要思考的问题。
父亲在大三结束时认真与陆长安讨论了他之后的去向问题,一家子都是省台出身,陆长安自己也学了新闻传媒,毕业之后去电视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需要再做思量。
陆长安读本科时的打算是毕业之后直接读个研究生,这样握着学历这项资本回去电视台便可如鱼得水。
哪儿想这短短几年情势逆转,因此父亲希望他可以从大四上半学期开始就去省台实习,毕业后直接留在台里。一朝天子一朝臣,父亲的顾虑不是没道理。这一年的时间已翻天覆地改革,光是挂靠省台的传媒公司就成立了好几个,再等到陆长安研究生毕业,指不定是什么情况,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些事儿就得趁早。
爷爷对父亲的想法也很赞同,甚至敦促目前还有不少话语权的父亲给陆长安找个有发展前景的职位实习,这样到时候留下工作也有更多机会。
这事儿陆长安没怎么考虑便答应了,他想离开学校那个环境,借此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何乐而不为。做了决定便不迟疑,陆长安开学便去导员办公室提交了申请实习的表格,同时仔细计算了自己课程所需的学分。这种情况在学校里数不胜数,导员没有为难便给他办了。
电视台从传统媒体改革转型,向新网络媒体的方向发展。目前台里最生机勃勃的便是才成立的媒体公司,公司的业务包含传统媒体的节目,由原来绩效的模式转为承包,电台主要作为投资方进行方向把控。
一个系统若是连规则都重新书写了,那原来的人自然无法适应。过往那些混吃等死的闲职再也没法安然度日,而怀揣一身能耐的年轻人则多了更多施展的机会。
陆长安被父亲安排去了最有发展的公司部门中,好处自然不用多说,可坏处便是这媒体公司虽然挂靠电视台,但都是些年轻人在打拼事业,没人知道他陆长安是前台长家的孙子,更没人会想着照顾他。
所有附属公司的招聘及实习都是由省台的人事负责,父亲在这里做了安排,与陆长安一道去的都是研究生毕业,相比之下他没有任何的优势与建树。
附属媒体公司的办公室在省台隔壁楼,陆长安第一天坐着父亲的车一道上班。他走进办公室报了到,当面便被吐嘈询问,“你是本科生?”
“嗯。”陆长安斜眼看了自己的简历,此时正在总监的手里来回揉捏。
“你等一会儿,”部门总监拿起桌上的电话,给省台人事拨了过去,话语中暗示自己手头的活儿本科生干不了,整个部门还在发展的阶段,实在不适合从零开始培养新人,“行吧,那你现在这儿干着。”总监挂了电话很是无奈,大抵是在人事那边吃了瘪,看着陆长安轻声叹气。
陆长安被分配到的部门主做新闻,主要分为传统拍片儿后期剪辑以及新媒体网络新闻稿。两部分业务相辅相成,绝大多数都需要两部分同时进行,这对个人新闻片制作能力和新媒体受众诉求把控都有一定要求。
陆长安作为一个本科生,这两部分连课程都只上了个一知半解,只好在部门里给其他同事打打下手。
九月是第三季度最后一个月,公司每个季度都会向电视台的高层进行汇报,盘点整个季度的业绩以及相关数据。这个过程冗长繁琐,但也因避无可避而给每个人以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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