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去和梁北川说了那么一番话。
大多数时候我不能感同身受,却多少能理解梁北川的执着,他把梦想情怀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他用了二十多年去完成自己年少轻狂时的一个愿望,像个幼稚又倔强的孩子。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摆脱身边的纸醉金迷,一往无前,获得真正的成功。
幸运的人不一定富有,富有的人必然少不了幸运,梁北川大约就是那个不幸。
临走前,我不经意般提了句,最近卫总和徐经理走的挺近。
梁北川闻言,没有太多情绪流露,眼神却是朝卫小公子的方向望了过去。
虽然梁总看起来总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摔倒了就爬起来快成连贯性动作了,但有些事情,怎么可能不在意?
梁总开始调查卫永嘉,他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找了秦朗。
那时候我才知道,畅达发展势头最好的那段时间,梁北川把自己收入的一半拿出来做慈善,救助了白血病儿童,秦朗的妹妹就在第一批救助对象之中。
以前,我虽然在一边看着,却不明白关总对梁北川的执着,凭小关总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对象不行,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一吊还就是好几年——
到现在才算理解了一些,有些人,不去接触永远不知道他有多好,走得越近越觉得他是独一无二的好。
想要彻底扳倒卫永嘉,需要秦朗在边上推那么一把,可对方却是个软硬不吃的,秦朗演艺生涯走到这份上,不缺资源,也有自己名下运营着的基金,更不缺钱。
小关总只让我联系好Z省招商局,务必请梁老板来沪昌吃饭,看到希望小学的牌子,另外就是确保沪昌的仓库里存放有足够的锂电池。
梁总来Z省前一天,我才知道,小关总想要做些什么。
他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再赌。
我无法理解他的做法,一个人怎么可能拿彼此的生命来确证一种虚无缥缈的感情?
我问他有多少把握,不论是爆炸现场生还,还是梁北川最后选择和他在一起。
小关总只是说:“没有人能把握一切,我们只能不断尝试。”
小关总一直都是喜欢一个东西,就要不择手段拿到手的,对于梁北川,他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接近,太过温吞的假象,蒙蔽了所有人。
那次爆炸,小关总差点没命,左手小臂和肩膀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
在医院的那几天,我问关总,冒这么大风险和梁北川重归于好,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梁北川当年的收购案不是他做的,而是卫永嘉。
小关总心情不差,破天荒笑了下:“梁北川耳根子软,但心里通透着呢,这个问题不让他自己断个干净,我出面,他心里终究会有疑虑,指不定什么时候春风吹又生。”
我又问:“需要我适时透点消息给梁总吗?”
小关总:“不用,你告诉他,他反而不信,秦朗现在在查这事,让他来说最合适不过。”
我道:“可秦朗说的不一定合您心意。”
小关总轻笑了声:“刑开复是周明瑾在R大的师兄。”
秦朗是大明星,每天忙着赶通告,很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哪怕想做也没太多精力,所以说主要是周明瑾在查这事,至于最后想让秦朗知道什么,还得是周明瑾说了算。
小关总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
我不明白:“您这么做,甚至引爆了仓库,就不怕中途出了什么差池?”
小关总的目光投向了窗外,低声道:“我能赌的也只有这些了,梁北川要么一辈子不原谅我,要么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再后来,梁北川知道了一切,和卫永嘉彻底闹掰。
大年夜,小关总带我去了梁总家,离开的时候,他脖子上围着梁北川的围巾。
小关总赌上了一切,最终得偿所愿。
再后来,小关总让我把一封信和一对袖扣送给卫总,我在医院楼下登记之后把东西交给了护士。
一个小时后,和小关总说的一样,从卫总病房的窗户里,丢出来一样东西,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落进了人工湖。
我急忙让人去捞,大家都在一边守着,距离落水时间不到一分钟,很快就把东西捞了上来。
那是一只手表,背面写着“My Love”。
我很惊讶,在那之后多方打听,才知道卫总也喜欢上了梁北川。之前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觉得卫总对梁北川的态度有太多不同,却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是怀了那种心思。
怪不得小关总会那么生气。
刑开复负责创能科技的业务,之后的大半年,除了分内工作,基本没有我太多事情。在七月末一次商务会议结束后,小关总让我邀请了致远李总和TQ的江总,四个人坐下来一起吃了顿便饭。
酒桌上,小关总不知怎么提到了十五年前畅达破产,被百纳资本收购的事情,江衫压低了眉毛,似乎不怎么开心。
李总喝得有些多了,也跟着叹息:“其实在被调查之前,梁总就已经和我们公司还有银行签订好了抵押贷款,哪怕他最后进去了,流转的资金也能送到江总面前,本来事情是可以解决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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