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川撑着眼皮，目送关渠走到了中央那架银白色的三角钢琴前。基本小关总刚坐下，按下第一个键，下一秒梁北川握着叉子就不省人事了。
最后梁北川也没能知道那天关渠弹得究竟是什么一首曲子。
关渠难得和颜悦色了一回，估计是被梁北川不配合的态度惹恼了。三个月后董事会上再见面，二人就因为商业理念不和大吵了一架。
梁老板捧起保温杯，喝了口枸杞红枣茶，胃里总算有了着落。
做风投的小关总是流氓，做风投的□□都是流氓。
既然都是流氓，不如找个熟悉点的流氓，心里也好有点底。
三天后，梁北川和关渠约在凯源写字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写字楼位于CBD核心地段，市场不景气，夹着公文包的精英们行走速度从1.5倍速成了0.8倍速。
梁北川到的时候关渠已经坐下了，正在看股票。
梁北川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关渠对面坐了：“小关总这么早。”
关渠放下手里的平板，抬眼看了过来：“助理发来的材料我大概看了，游戏平台这个方向你以前从没做过，有TQ在先市场份额不大。说实在的没什么投资价值。”
“我们做游戏主要两个方向，社交化和全息化。发展游戏的匿名社交是为了和TQ竞争客户;至于全息化则是我们目前研究的主要课题，希望在技术上需寻求突破，开辟新市场。”梁北川说，“市场没有需求，就由我们来创造需求。”
关渠：“设想很好，实践起来却有很大的困难。TQ有先发有粘性极强的海量用户，这一点你们首先就竞争不过。”
“但我们具有后发优势，比起TQ初创期积累用户的巨额成本，我们的app可以通过移动互联网迅速扩散。我设想的是通过与电信营运商以及手机制造商合作，进行线上推销。”梁北川顿了顿，“事在人为，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什么一个样子。”
“事在人为，说的倒是不错。”关渠舒展了眉眼，食指关节轻轻叩击过桌面，“现在我们可以聊聊入股的问题了。”
有服务生走过来，将两杯牛奶分别摆在了梁北川和关渠面前。
梁北川看了眼杯子里的东西，下意识皱了下眉毛：“我没要牛奶。”
服务生：“这位先生给您点的。”
梁北川抬头对上小关总目光。
关渠声音淡淡：“少喝咖啡多健身，我希望自己入股的企业有个长命百岁的创始人——否则怕你撑不到公司上市。”
梁北川没脾气了：“回到正题，股权投资方面我两个要求：首先，采用双重投票结构，我们做AB股，此外，估值按同行比较法。”
AB股模式，顾名思义，是将股票分为A、B两个系列，其中管理层持有的B系列股票比起对外发行的A系列股票每股有数倍以上的投票权。
其目的是为了保证管理层对公司的控制权。
关渠直接拒绝：“不可能。我需要董事会席位和足够控制权，否则无法确保你们的信用风险。”
被骗过一次长记性的梁北川，下定决心寸步不让：“分AB股最基本的要求。”
二人对上目光，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关渠沉默片刻：“如果真能像你说的一样把盘做大，双重股权也不是不能商量。但首先我需要看到你们未来的发展空间。”
梁北川静待下文。
关渠：“下周我会去Z省一趟，你可以和我一起。如果你能够和当地的营运商达成推广合作，刚才的两个要求就可以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梁北川: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对，我就是傻。
第5章 My Love2
银行给企业签贷款合同。
银行：市场不景气，我想要你高利息。
企业：没问题啊，我想要你本金。
市场闹钱荒，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大家都还不上债，破产的破产，清算的清算。
一个星期前的下午，梁北川给银行信贷部经理打电话。
梁北川：“赵经理啊，我手里有个好项目，做网络游戏的，市场空间大，前途不可限量。项目构思技术人员什么都不缺，就差一笔贷款启动。”
赵经理：“梁总，我们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坏账率太高，行里出了个贷款终生责任制，我们也不敢自作主张——除了国企和几个明星企业，别的都不敢投。”
说完对面电话就挂了。
银行不贷款，风投称霸王。一时间PE和VC大行其道，各种千奇百怪的股权购销协议书都出来了。
回到眼前。
此刻，梁北川正坐在空港餐厅里，低头来回刷着手机。
离航班起飞还有二十分钟，喇叭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着登机广播，可他却连小关总连人影都还没见着。别说见着人了，两个小时前就开始打不通电话;问关渠助理，对方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去了哪里。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个星期前，关渠说要和他一起去Z省谈项目。助理还给两个人定了机票，连座位都是挨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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