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这是医院么?”顾莘相比是到地方了,他有些慌张,“你在医院么?你怎么会在医院?!”
顾莘下了车,他跟在司机的身后向病房楼走去。顾莘慌了,他再出口的时候声音着急到哽咽,带着抽泣的声音,“蒋时言,你怎么不说话……我好怕啊,你怎么了?”
“莘莘。”当听筒里的声音和空旷病房里的声音重合时,顾莘看到了他许久没见的蒋先生。顾莘把手机扔在地上,如同幼鸟投林一般扎进蒋时言的怀抱里,蒋时言咬紧了牙关忍住了一声痛哼,然后他温柔得回抱着颤抖的爱人。
“对不起,莘莘。”蒋时言安抚得摸着顾莘的头发,“你别担心,我没生病。我只是……在做康复治疗。”
顾莘再抬起头时,睫毛上挂着泪珠,把蒋时言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康复治疗?”顾莘呢喃道,“那是什么?”
“这里,放了一枚芯片。”蒋时言牵着顾莘的手,让他摸自己的后腰的纱布,“这个东西能帮我重新站起来。”
顾莘小心翼翼得摸着,刀口很小,但因为植入得深,所以包扎得十分严实。
“芯片……你做手术了?”顾莘眨眨眼,把手抽了回来,“你之前计划好的么?”
他看着蒋时言,眼睛泛着红,他站起身,把手抽回来不让蒋时言牵着,“你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在顾莘把手抽回去的瞬间,蒋时言心口如同针扎一般刺痛,他差点怀疑是药物的副作用。
他握紧了拳头,闭着眼睛缓了一下,才又伸出手去,想牵着顾莘,“莘莘。”
顾莘眼里闪过心疼和犹豫,但他脚步踉跄着又后退了一步,彻底得避开了蒋时言的手。
“你上次从西雅图回去,腰上也全是伤,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顾莘看着蒋时言因为疼痛而颤抖的上身,和他露出来锁骨处的凹陷,“我这次如果不来,你是不是还不告诉我?回国之后,我看见你身上的伤,你又该找什么借口?”
蒋时言伸出去的手颓然放下,他前倾着身子时,背后的伤口不断拉扯,痛得他支持不住。他脱力得靠在床头,原本着急的神色冷淡下来,他看了顾莘一眼,兀自笑了,“看,你不想让我碰,我就是真的碰不到。”
顾莘闻言鼻尖一酸,他张口,却害怕开口就会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
房门被敲响了,进来一个护士,她跟蒋时言交谈了两句,就转身出去了。顾莘压根没听懂。
“她说什么?”
蒋时言伸手把自己腿上的毯子掀开,顾莘才发现他穿着自己没见过的白色袜子,一双软足更显得瘦长,病态立显。
“我要去复建了。”
顾莘点头,问道,“你想让我陪着你么?”
蒋时言没看他,沉默着。
顾莘笑了,他捡起来地上的手机,“我知道了。”
“莘莘……”蒋时言欲言又止,他顿了一下,解释道,“这是手术之后第一次复建,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就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才要陪着你啊。”顾莘叹道,他看着蒋先生的眼睛,而蒋时言的目光在躲闪。顾莘突然觉得自己很累,他摆摆手,“算了。”
蒋时言知道这次的复建,恐怕会十分狼狈,他才会拒绝顾莘的陪伴。而等复建真正开始的时候,甚至比他想象得还要狼狈。背后的芯片在激活的时候,引发了蒋时言全身剧烈的痉挛,他像是被甩的旱地上的一条鱼,垂死般得弹动。他脆弱的双脚在双腿的末端,抖得脚踝都快要连接不住似得,歪七八扭。
蒋时言一直难堪得闭着眼睛,他完全脱力得被别人摆弄着,原本健康的手臂也因为过分的痉挛而抬都抬不起来。他听见自己裤子和袜子被褪下来的声音,虽然他没有感觉,却也猜到,自己恐怕是失,禁了。
还好莘莘没有看到。蒋时言苦中作乐得想着。莘莘眼里的蒋先生,还是那个很强大很聪明,只不过瞒着他一些事,让人有些生气。
而不是连纸尿裤都由着别人换的废人。
顾莘捂着自己的嘴巴,从复建室狭小的窗户旁边离开,他离得远了才敢哭出来。旁边的护士看见了,担心得问他怎么了。
顾莘心口痛得像是有什么碎掉了。他顾不上和旁人说话,跌跌撞撞得出了医院大门,被阳光一照才缓过劲儿来。
他找个了花坛坐下,一直到手机疯了一样得一直震。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已经错过了蒋先生的两通电话。
“喂。”顾莘声音嘶哑。
“你去哪了?”蒋时言听上去很着急,“你怎么不在病房?”
“我出来透透气,有点饿了,买点东西吃。”顾莘清了清嗓子,说道。
蒋时言声音中有懊恼,“抱歉莘莘,是我疏忽了,你飞机上肯定没有吃好。你回来吧,我让司机带你去市中心吃,好不好?”
顾莘站起身,阳光刺得他刚哭过的眼睛有些痛,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时已经变得很冷静,“蒋时言,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想去市中心吃饭,我来了就是为了找你,你在哪我就在哪。你装那个什么破芯片也不用瞒着我……你瞒着我干什么,你不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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