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言是一群人中唯一的亚洲面孔，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宽肩长腿，看上去英俊又沉稳，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十分吸引眼球。
顾莘把仅仅五秒钟的镜头，翻来覆去看了十多遍。
他的蒋先生。站着的蒋先生，
蒋时言带了夜宵回来，他让顾莘去吃，自己撑着手臂转移到沙发上，疲惫得长出了口气。
今天下班之后他去医院复建了一个小时，现在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如同强弩之弓。他把腿脚也抬到沙发上，脚掌因为长时间的坐姿，肿胀得厉害。复建完之后差点塞不进去皮鞋。
顾莘把粥倒进碗里，端出来坐在蒋时言身边，要喂给他吃。
蒋先生吃了几口，就说不要了。他闭着眼睛枕在顾莘的腿上。顾莘用手掌拨了拨蒋时言短短的头发，看见他泛着灰色的发根。
”宝宝，我白头发是不是很多?“蒋时言闭着眼睛问道。
”还好，不算多。“顾莘单手抱着他的头，低头亲了又亲，像小动物一样毫无章法，惹得蒋时言发笑。
我爱你啊。顾莘在心里悄悄说。
他爱站起来时，威风得像是闪着光的蒋先生。也爱靠在他怀里，疲倦得有白头发的蒋先生。
顾莘刚想开口时，蒋时言说道，“后天你生日，六点左右我去接你吃饭。”
顾莘把话咽了进去，应了声好。沈袅袅端着她的茶杯，看着面前沉着脸色的蒋时言，问道，“蒋总为何愁眉不展?生意赔了?”
蒋时言放松身体靠在轮椅靠背上，过了一会儿道，“我发现……顾莘再看我受伤之前的视频。”
“啊?”沈袅袅疑问道，“什么意思?”
蒋时言垂着眼睛，唇边带了抹苦笑，“十几年前我参加过一个发布会，我……我那时候腿还是好的。我发现昨天，顾莘在看那一段视频。”
沈袅袅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首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在顾莘不想让你知道的前提下，你应该给他留有空间。”
“我不是有意的。”蒋时言皱眉道，他手慢慢握成拳头。
”其次，“沈袅袅接着说，”你既然知道了，如果有任何疑问或者不爽，你应该直接问他，而不应该自己做无端的猜测。“
顾莘起床时，伸手往旁边一摸，果真又没人了。蒋时言总是起得比他早，睡得比他晚。那种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爱人的浪漫感觉在顾莘这儿根本不存在。
顾莘平时觉得还好，可今儿他生日呢，就觉得有点委屈了。
他翻滚到蒋先生睡觉的那一侧，怀里抱着蒋先生的枕头，身上把被子裹得紧紧得，活像个蚕茧。
”你要是喜欢睡这边，今天晚上就睡这儿吧。“轮椅滑动的声音由远而近，蒋时言的声音出现在顾莘的耳边，温柔又低沉，带着笑意地打趣。
顾莘像小猪一样哼了一声，”我才不要。“
他一直闭着眼睛，怀里揣着枕头，呼吸间闻到了一股湿润的花香，才睁开眼睛。
他的蒋先生微微歪着头，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他，而怀里抱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生日快乐。“蒋时言把花束凑到顾莘的脸前面，让他嗅一嗅。顾莘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花束也不接就扑过去搂上了蒋时言，快活得抱着蒋先生摇了摇。
”没想到蒋先生也走这么老旧的套路。还送玫瑰呢。“
蒋时言大手在顾莘后背上拍了拍，”不喜欢?“
顾莘喜欢极了，光着脚跳下床就要去把花摆起来。他刚一站起来就被蒋时言揽住了腰，然后从地上捡起来他专属的毛拖鞋，往他白花花的脚丫上套。
拖鞋穿好了蒋时言才放开手，跟哄孩子一样说道，”玩儿去吧。“
吃了早饭之后，两人各自上班，又是忙碌的一天，蒋时言一天下来水都顾不上喝，终于在六点前下了班。
顾莘怀里抱着同事们送的礼物，像个小兔子一样高兴得蹦蹦跳跳，一想到蒋先生在地下车库接他去吃饭，就更高兴了。
黑色的辉腾停在往常的那个角落，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车后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色西装，显得宽肩窄腰，身量修长。他站的笔直，看到顾莘的时候抬了抬手，顾莘才发现那人手上绑着的手杖。
顾莘飞快得跑过去，怀里的礼物洒落了一路。他扑进站着的那人的怀抱里，两人不稳得倒靠在车上。
”莘莘。“蒋时言把手杖丢了，双手抱紧了怀里的爱人。在轮椅上看着挺高的顾莘，实际比他低了半头。像只畏寒的小动物一样紧紧得缩在他的怀里。蒋时言心里又酸又涩，他低头亲吻着顾莘的鬓角。
”我的莘莘。”
顾莘看出来蒋时言腿上带着支具，没了手杖之后站得很艰难。他仅仅抱了片刻，就用手撑着蒋时言的手臂，让他站好，然后把手杖捡了起来。
“抱够了，上车吧。”
蒋时言站了时间不短了，后背紧得发疼，已经如同强弩之弓，如果再不坐下恐怕今晚的约会就泡汤了。
他双腿如今只能站立，胯骨拖曳着双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移动不出半米。司机赶忙下来了，帮着顾莘把蒋时言扶进了后车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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