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两人冷不防乍然正面碰上,大眼瞪上小眼一下都呆了。
边想下张嘴,一个多月没见,虽然电话联系着,可真遇见了,还真……他娘的想念!
他下意识地想对于锦乐说点什么,可偏生几下张合后又半个字都没吐出来,只能用眼神紧紧锁住于锦乐,那眼神意味可谓贪婪,一粘上就拔不下来了,可他俩面面相觑停顿了左右不过三秒的时间,后头一排壮丁就“蹭蹭蹭”地正脸贴后脑勺紧挨着串成葫芦串儿撞了上去。
“嘶——”一号壮丁王摸着鼻子呲牙咧嘴,“追尾五连环了知道么!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
这呱噪声委实是煞风景,边想嘴唇微微动了动,始终没说上什么,就让开身子放于锦乐进教室了。
这学期科任老师的变动比较大,班主任春姐是英语科老师,所以他们高一时候那位明媚忧伤的文艺女青年英语老师也就不带他们班了,总算不用再去背诵那些莫名其妙的所谓英文古诗歌散文,为此特别松一口气的还是要算边大班长——不为别的,就自从“我穷得只剩下梦想”后,那位文艺的英语考试就跟边想扛上一样,每次有什么特别的句子都从来不会忘记让他在课堂上自由发挥一番。
“今天开始大家就步入高二级了我不管你们以前的表现如何成绩怎样反正从我接手这个班开始大家都是从头开始的一张白纸所以希望大家都好好努力打好高二基础为高三做下充分准备——”
春姐一上台,那机关枪似的的语速一开火就惊呆了全班,大家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没能及时调回注意力的就只来得及匆匆抓到最后“好好努力”这几个字就宣布阵亡。
边想心想果不其然幸好自己有心理准备。
张弘宽趴到桌子上耸动着肩膀偷笑,“能让春姐把标点符号都加回去吗这样听她说话感觉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于锦乐从讲台上大段大段没有标点符号的发言中艰难地分出一点注意力回他,“这学期才刚开始呢,别急。”
机关枪似的发言大概维持了十分钟,春姐就让班长起来组织下发课本练习册。
边想叫上学委和宣委上去帮忙,两人负责把书本按小组人数分成四叠,再由另外一人拿到每组的第一张桌子让他们传下去。
返校的主要任务不多,学期内的教学任务繁重,暑假作业就是象征性地收起来往教师办公室一堆完事,极少数的老师会翻几页看没留白就写上“已阅”二字,没人会去认真查批。
边想身为班干,返校这一天总是免不了要跑进跑去地忙活,其他人领了课本抄了功课表能走,他还得被春姐派去学生处交表格。
临出门前瞄到于锦乐背上书包想走人,赶紧敲着门框回头。
他伸手隔空点了点,用口型对于锦乐说,“不许走,等我!”
说完也不等于锦乐是否懂了他的意思,拔腿就往行政楼跑。
于锦乐重新坐了回去,支着颌望向窗外,此时大部分班级都开完会散了,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校门,西边的体育馆那边则热闹了,不断有没穿校服的新生进进出出。
那里一楼的室内排球场是制服厂在鮀中设立的新生校服领取点,去年的现在于锦乐也从那边领到了自己的校服。
时间倒是跑得飞快,不管顺不顺遂,光阴总是要撵着他们在成长的道路上屁滚尿流地摸爬滚打的,乍一回头,才蓦地发现身后的路已走过了三分之一。
鮀中送走了旧一届毕业班,照例又迎来了新生,这批新鲜血液是这间百年老校历史延续的一部分,之前有传闻说鮀中的初中部今年开始不收新生,准备转为单一的高中制省一级学校,但是兜兜转转似乎最终仍没能落实下来,所以今天报到的新生中依然看得到那些刚踏出小学校门的稚气十足的面孔。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没有其他事可以打发时间,加上早上起得早,被暑假怠工带偏带跑了的生物钟还没能调整回来,于锦乐看楼下那些人一个个走出校门就跟数绵羊似的,眼皮子渐重,人也开始犯困。
他趴在课桌上眯起眼睛,有些木然地想:回来了也不吱一声,凭什么自己就得听他话在这里等啊?
边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于锦乐面朝墙内地趴在桌上,只留了个蓬松的后脑勺给他。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弯下腰,才发现他竟是睡着了。
本该把他叫醒了回家,可不知道怎么的,边想鬼使神差就低下头凑近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
于锦乐有大半脸埋在手臂里,鼻梁就只看得到连着眉心的那一小段,唯一能完整看到的,就是那紧闭的右眼。讲道理,这种环境下即使能睡着了肯定沉不了,可边想靠近一看就笑了:他眼皮底下的眼珠子飞速地转动着,再靠近点儿看,睫毛跟条分明的还微微颤颤地时不时抖一下。
边想忍不住乐,这样趴着睡着也能做梦?果然就没对不起你属相的!
睡得倒是沉,一点提防心都没有,他都近距离盯着他瞅了那么一会了居然还动都不动一下。
于锦乐的暑假都是家和店铺两头跑,偶尔跟吴泽飞他们外出也是大清早出去,躲过了太阳最毒辣的炙烤时间段,跟边想比起来,整个人基本没什么变化。
大概连身高都没怎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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