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十几岁的年岁,生日能算得上什么大事呢?无非是家里头摆出来的态度罢了!现在不泛有钱人烧钱,也不少平常人家无视生日,缺的是边想家这种家里有一定权势却特别低调的。
“你知道吗,车管所的李所,他儿子十四岁生日,场子摊了两个宴会厅,鮀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超过一大半都到了。”他对于锦乐指点“边家不错”的原因:“那哪儿是给儿子过生日,那是他老子找借口敛财呢!我爸去了,光是礼物就让人备了几份,只有那什么限量版运动鞋是真正给寿星准备的,其余的不还是进了李所口袋?那天听说还有人送了个超跑,钥匙直接就送李所手上了——”
于锦乐咋舌。
陆景继续道:“你说十四岁的小孩儿,开什么跑车呢?借花献佛罢了”
金钱是萨拉索塔的巨无霸豪宅,保质期就只有十年,权力是古老的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注】
经商生意做得再大,也绕不开官场政策潜规则,做生意的路上,每每忍辱负重、卑躬屈膝不在话下,便是简单的“权势”二字,也是权前势后。于家充其量只算得上是小打小闹的个体工商户,而陆家却是实打实的经商大户。于锦乐自小在家就经常听于妈妈讲于爸爸年轻的时候跑生意,稍微做些利润高的没单纸的进口仪器器材就随时有大大小小的风险,于是逢年过节都得提前跑好打点,也就这些年稳定下来主打国产合资品牌才免了俗;陆家生意铺得大就没这么幸运了,哪怕生意重心有网粤三角迁移的打算,只要还在鮀城一天,这头的应酬打点从来都不敢少。
“他那姓氏鮀城少见得很,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他能这么低调怪不简单的,难怪那么多人喜欢跟他一块儿混着。”
孩子的性格就是家庭教育的最直接表现,像陆景这种父母忙于事业只在物质上尽量满足他的家庭,就只能养出他这种任性为所欲为的性子。
“他家要真跟那李所一样整起来,肯定有看头多了,有那个能耐还不能尽情玩儿,这种日子也忒没意思了。”虽然口头上赞许,但是陆大少本来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最后抱着手臂下了定论,“只能说他家低调吧。”
车子在一家装修古朴的店门口停下,店门不大,就只开了个供一人出入的小门,这是于锦乐第二次过来,上一次来的时候一进门就差点被店门里头一座半人高的鬼面木雕吓了个倒栽。
进了门,踩上垫着厚地毯的地板,脚步声顷刻便熄了音,充满异域色彩的低声吟唱调子缭绕在耳,柜台角落蹲着一只黑猫,琥珀色的猫眼在黑暗中泛出了诡谲的亮光,见着人来也不惊动,大爷似的继续潜伏着,他们像是进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是一间卖木雕制品的小店,形形色色的小工艺品挂在铺了毡毯的墙壁上,为数不多的柜台里还兼搭着摆上些许藏银饰品,射灯从顶上投射下来,黄晕的灯光打在各种深色的木雕上头,淡了几分亮度,黑檀木卧香炉中袅袅升起白烟,藏香味儿浅淡又无处不在,充斥满了这个不大的空间。
这种自以为情怀的装修中看不中用,黑漆漆又香味缭绕的,估计逼走了不少夜盲症和鼻炎客人——
“老板!”陆景一点也没客气,进了门没见着活人就闭气提声扯开嗓子吼。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金钱是萨拉索塔的巨无霸豪宅,保质期就只有十年,权力是古老的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出自于《纸牌屋》
第101章 小白手串
从里头走出来个“平头”小青年——头顶剃成了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儿,可猎奇的是下边的头发没跟着锄干净,反而留长编出了细细的好几十根小辫子,看起来就跟头上顶了只八爪鱼似的——他咬着烟一边提溜着裤头不耐烦地嘟囔,“来了来了,喊什么喊,人有三急懂不懂!”
陆景每见他一次都要被他那神奇的发型逗得没法好好说话,上次来老板还编了满头的脏辫,跟套了个拖把头在脖子上没两样,今天更绝,挂了只八爪鱼就出来接客了。
他原地笑成个三百斤的孩子。
“老哥你这发型稳啊!”他撑着柜台捂肚子,“上头那地儿平得都可以跑马了。”
老板咬着烟乜了他一眼——那烟没点着,满室的毛毯毡毯装修,好不容易熏出了一股子故作神秘的藏香味儿来装神弄鬼,他不敢尝试让烟草味掺和进来,万一把人熏出毛病来他也赔不起。
陆景继续哈哈笑,“烟瘾犯了吧?在厕所里抽完再出来嘛!反正这里头黑不隆冬的,没来个眼力好的都顺不走你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这嘴也是没法更损了。
幸好人老板打开门做生意,端的是和气生财之道,虔诚信奉着“顾客为上”的教条,又秉着不跟小孩儿计较的原则,这才忍住了没直接上前揍人。他回身走到柜台后头,抽出个方形的锦盒很随意地丢在柜台上,咬着烟口齿不清地道,“喏,自己看。”
于锦乐打开锦盒,里头锦垫上放着一串木珠手串。
手串珠子色泽淡黄纹理细致,十五颗珠子排列整齐地用红绳圈成一串,珠面上依稀有图案,灯光昏暗下看得不尽清晰,陆景是个手欠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一把抓过手串。
珠子不大,直径约莫也就1..5cm长,有限的珠面被人细细地雕刻上了小猫的图案,捏着手串在掌心里溜了一圈,图案纹路明显,雕工精致,连带上头那十五只姿态各异、憨态生动的猫都活灵活现了起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沙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