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人万万千,喜好偏向千奇百怪,各不相干各过各的,谁也比谁高尚或低俗,恋女也好恋男也好恋物也罢,总归只要不影响到他人,那就无人能置于任何评价。
边想走在前面瞪着前路一个劲儿往前冲,后头还拉着个于锦乐。
于锦乐被他拖得脚下踉跄。
总算在他扑街前见着了鮀中后门,边想这才收缓了步子。
“刚其实也没什么。”他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就只是缓了下来对于锦乐说,“就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哦。”
边想瞪着前路跑得有点喘,于锦乐就瞪着被牵住的手。
“就是一个在弹琴,一个趴着在听。”
确实没毛病,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哪怕他当时贸贸然闯了进去,最多不过也是得到萧帅的一句“考完早点回去别到处晃荡”罢了。
人家连解释都不用。
解释什么呢?
哦,沈老师在指导我练琴。
哦,我在给沈老师炫技。
哦,我在哄沈老师开心。
……
哪怕要解释,也不是会对他这个学生说的。
眼神跟动作所表达出来的东西,都是各入各眼,看在不同人眼里所表达出来的意义,都因带上了各人的主观意识而显得不同。
对边想来说,还是那句话。
在撞破程烁和陆景的关系之前,他还不至于对某些画面某些表达这么敏感。
这些犄角旮旯里的情感,就像是背光面滋长出来的小蘑菇,有一种见光死的意味。
所以陆景作天作地也不敢像翁琳那样当着大伙的面以情侣的姿态表现出来,所以萧帅他们捡着学校里人都差不多走光的时候才悄咪咪地躲在琴房娱乐消遣。
可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又不影响到什么人。
于锦乐试着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了。
“虽然我大概无法设身处地。”
路上行人步履匆匆,倒没什么人去关注他俩手牵着手,就算看到了,也因为他俩一前一后的走法而理解前一拖一拽的关系。
“但我想,这大概就跟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差不多——”
于锦乐蓦地一顿。
边想回头看他,晃了晃手腕上的串串,“我就喜欢你在我身上花心思。”
于锦乐感觉喉咙一阵发紧。
冲动总是需要一定的突破点,这个突破点的存在胜过无数次反反复复的心理建设,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说些什么、表示些什么。
——试一试吧?不试又怎么知道呢?
他在心里对自己打气,难道真要当一辈子的兄弟?
——可万一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呢?
他又退却了,那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他只说不恶心程烁陆景,现在再加上萧帅沈老师,可那也是因为事情还没真正涉及到他身上吧?
如果当事人是他自己,还能这么神色自诺吗?
……
走在前面的边想突然收住了步子,于锦乐一个走神就撞上了他后背,他刚摸着鼻子抬头,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一声:“边想!”
于锦乐身形一僵。
是翁琳。
“有时间吗?说两句?”他听到翁琳说。
他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低着头站在边想身后,愣在原地。
边想松开了牵着他的手,断开联系的瞬间,似乎连带地把于锦乐的勇气都抽走了,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边想走向翁琳。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了这份上,于锦乐反而庆幸自己没因一时冲动而说出什么话来。
是诶,是谁给了他勇气让他觉得这种事是可以光天化日之下拿出来摆谱的?
边想也没想到能在这当儿上撞见翁琳。
她剪了短发,似乎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又似乎没什么变化。
“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就两句。”她耐心地站在原地。
话说到了这份上,人家一个女孩儿都这么落落大方了,他自然也不可能不给面子。
于锦乐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大步,却不料边想反应更快,不分由说就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还抓着他的手紧了紧。
“停车场等我,敢拿着我钥匙跑掉我就打断你腿!”
他敢打赌,以于锦乐的尿性,不用钥匙拴着他,估计真能一回头就把他给撂这儿了!
上回什么事都没有的钱晓珊都能让他“回避”,这回换作翁琳,不还得一溜烟儿跑得魂都见不着?
这人打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名为“自觉”的性子,不给人添麻烦不打扰人——说到底了就是变相的生人勿近,边想不需要他对自己也这样——这种“自觉”能让他恨得牙咬咬。
“前面找个地方坐坐吗?”翁琳歪着头看他。
五中巷后面的商业街的各种小店就是专为他们学生而设的,一眼望去,服装店精品店文具店和奶茶小吃店随处可见,前面走两步就是一间。
“不了。”边想扬起下巴朝于锦乐离去的方向指了指,“还有人在等,就不耽搁了。”
翁琳双手插衣兜里,闻言啧了一声。
“以前没觉得你多体贴王志超他们啊!就是纯粹自己想玩儿才找的他们,随时可以放他们飞机的那种!”
以前你是我女朋友,现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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