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乐:“……”儿子你个鬼!
这人还敢嫌弃他不会安慰人?指望他这种技术还不如自己想开了省事。
于锦乐一通伤感被他破坏得荡然无存,红着眼角剐了他一下,这不轻不重的一眼仿佛裹了易燃剂,呲啦一下在边想心脏上擦出了火苗,烫得他往后一缩。
“吃饭了吗?”于锦乐说。
“没呢。”
“上我家吃?”
“不了。”边想晃晃手里的东西,“下次吧,我还得回去。”
上学期末春姐跟沈昀佳找上于家来逼问,以于妈妈那种老母鸡护崽的作风,不吓坏才怪,边想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春姐她们离开后于家的后续。
于锦乐抿嘴沉默,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们敲开了橘猫家主人的大门,把那几包用不上的猫粮送出去后,边想就得回去了,于锦乐送边想到小区门口,看着他跨上大乌鲨。
边想单脚蹬地,单手扶着车头把手。
“回去吧。”天色渐暗,路两边的成排店铺陆陆续续亮了灯,满眼的璀璨霓虹色彩斑斓,宛如花色翩飞的万花筒镜像,他虚虚抓着右把座,一眼就看到于锦乐头顶翘起来几绺呆毛在风中招手摆尾。
他们站的地方只有顶上路灯透过树影洒下来一点儿将明未明的暧昧灯色,边想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神经性地微抽了几下,不可明觉。
躁动萌发的少年时期,谁没有经历过魂牵梦萦的牵肠挂肚?无非是多巴酚对某种求而不得产生影响而幻化出来的痛并快乐着的错觉罢了。
边想已经不是那个为了表明真心,能在深夜时分跑到几个街区外去的心上人楼下哄人的烂漫二代小少爷了。
重压之下,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走一看三,并且在盲目摸索中自动自发地生出了顾虑。
最终,那手还是没伸出去。
大乌鲨“呼”一声出发,四十码不到的时速汇入埋没在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之中时,于锦乐还能依稀辨得那大红帽衫的身影,路口红绿灯一换一切,再不到一会儿,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说来也巧,这边刚在春姐听了边家两母子找租房的消息,回头就听见于妈妈在店里说隔壁楼韦老姨家的事。
“几个孩子前几年都出国了,丈夫又走了好些年了,剩下她老人家一人在这边,去年中摔了,住院了大几个月,孩子担心得要死,别说照顾,跑回来一趟都得飞十几个钟,现在要把老人家接出去放身边供着,手续什么都办得差不多了,就是那栋屋子,空着在那不好,打算招租。”
于锦乐家店所在的这片商品房,一巷之隔过去就是本地一个叫启木的小渔村,十多年前就被规划进了城区,这几年填海工程往东推进,村民脱离了本职捕捞业,靠着闹市中心的村地自建了不少房,以收租为生。
韦老姨那栋独门独楼的小三层是沿街楼,跟于家店面并排,优点是地处城中村外围,不用钻到潮湿阴暗的小巷子里去,缺点是临街环境吵闹,居住起来舒适度有限。
而且对主人家来说,租金是其次,主要是想有人住着保持点人烟味。
“整栋楼都得一块儿租下来啊?”于锦乐走到店门口,兜着手对着隔壁那栋小楼上下打量,小楼的大门正对他家店面的侧门。
房龄十多年的房子,外观半新不旧的,格局是典型的独门楼式,防盗门进去,采光不好又阴湿,所以一楼不住人,用来停放摩托车单车,二三楼才分了房间能住人。
“二楼俩小房,三楼的一间大的三室一厅,也没说得全租下来吧,你问这个干嘛?”于妈妈狐疑道。
于锦乐慢吞吞地踱回店里,于锦安刚做完作业,一阵风刮过似的擦过他跑出去,被他伸手一抓,扯住衣领拎了回来。
“没干嘛,就问问。”于锦乐从于锦安的小书包里翻出作业薄,往前面空位一指,于锦安就乖乖坐下了。
于妈妈话匣子打开了就停不住,又说,“韦老姨托邻居们在问,她下个月走,现在过来租房还能跟她沟通,合同也能跟她这个房主直接签,大家能省笔中介费,不然以后有什么事还得通过她那番薯藤亲戚七大拐八大弯地问到太平洋外去,那就麻烦咯!”
他埋头不说话,把错题打用铅笔圈出来,再盯着于锦安用橡皮擦把错题一道道擦干净了重写。
小崽子一心往外跑,静不下心来,改了一次还错,于锦乐虎着脸,摁着他小脸戳,于锦安短手短脚,跑不过他哥也揍不过他哥,只得瘪着嘴忍辱负重改作业。
于锦乐撑着下巴一脸大写的冷漠,唯独兜里的手机被捏得发热。
三天后,过来店里帮忙的他在门口遇上了刚签完租房合同的沈昀佳。
第161章 承而转之(一)
沈昀佳和边想,就这样租了韦老姨的屋子住了下来。
签合同那天,于妈妈正好在店门口跟沈昀佳打了个照面,她俩先前因自家崽子的不省心而结识,这会儿听到她是来找韦老姨租房的,当下一拍大腿,亲自将人领了过去。
有多年邻居的于妈妈在,又听闻是孤儿孕母紧巴巴的状况,租房本就没在租金上的韦老姨,当下又在本就挨底的价位上又折扣了一些。
沈昀佳感激不尽,连声道谢,关键的落脚问题解决了,连带连日来四处奔波的疲惫与压力骤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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