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他几乎天天请客或者被请,知道了更多的信息,也进一步了解到各个厂矿负责后勤三产人员的各种喜好。
因为频繁拜访,关系处得都不错,一些小活别人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就能拿到手。
慕辰一直想来,但真到Y市时已经是六月底了。
在N市这个火炉住久了,回到Y市即使是夏日骄阳也不觉得太热。慕辰穿着白T恤,卡其色长裤,白板鞋,戴着墨镜,走进小区时正是中午。
一楼的小园子已经郁郁葱葱,西红杮青椒的架子还是用他留下的竹条搭的,但捆竹条的却花花绿绿,显见得是各种布条。
慕辰不觉皱眉,想起他去年连同竹条放在一起的还有半卷线绳,又甩甩头,这还关他什么事呢,真是强迫症。
这一次来他吸取上次的教训,提前几天就给余勇打过电话。
余勇高兴之余也很抱歉,现在的他同时开着四个工地,虽然有张杰和几个战友给看着,他还是得每天不停地跑,除了去现场,还要继续联系厂矿,办税,跑银行,打理方方面面的关系,并不能天天在一起。
慕辰为了不耽误周末的课程,特意挑得周三过来,明天就要回去,但还是没有算好。
这两天恰逢月底,余勇要去开票挂账——他还没有物色到好的会计,现在做账的只是个兼职,很多事要他亲自跑。
虽然知道很可能人不在家,但进门的一室空寂还是让他非常失落。
慕辰拉开窗帘,把屋里所有的窗户打开通风。房间不乱,但显然有些天没住人了,到处浮着一层灰。
慕辰换上家居的背心短裤,开始换床单被套,擦灰,扫地拖地。都整理好,打开冰箱清点存货时才发现他上次做的四盒牛肉酱居然还在,而且,都长毛了。
因为是放在冷藏里,酱里面又有豆干蒜薹,这些都是放不住的材料,保质期有限,但以余勇对这种牛肉酱的热爱程度,是不应如此的。
慕辰拿出来一一打量,只有一盒动过,剩下一半,其余三盒都是满的。
想到这原是余勇最爱吃的食物之一,可现在......也知道他的忙,三餐不定时,但失落是难免的。
也许分别的久了,自己还在原地,余勇却是迅速成长,慕辰不免觉得自己就像这酱,少年时曾是他最爱最需要的,现在,他的世界大了,自己却还只是一碗酱,也只有一碗酱,也许最后只能发霉丢掉。
摇摇头,慕辰骂自己矫情。他唾弃着自己像个小姑娘似的伤春悲秋,全部喜怒哀乐系于一人,但,心情终是郁郁的。
洗衣机停了,慕辰过去搭好这些被单,然后把四盒酱连着盒子扔进垃圾袋下楼丢掉。
他没吃午饭也没有胃口,也突然失去了去超市采买,回来再做点什么的力气。上楼后简单地冲了个澡就躺到了床上,拿过随身带来的法语书看着,渐渐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五点多,余勇没有回来,他拿过手机也没有看到对方有来电或者短信。
慕辰有些闷闷地,起来洗了把脸,正准备给余勇打个电话,突然听到了楼下传来的笑声。
他走到窗边,看到小园子里水思源正把林兰扶着坐在秋千上,然后自己去摘菜,“阿姨,我们光摘点西红杮和青辣椒?你不说晚上吃拌面吗,还摘个茄子不?余勇晚上回来吗?”
林兰,“你要想吃就再摘个茄子,我们平时吃拌面都是直接拌的西红杮青椒酱,小勇好些天没回来了,一打电话就是忙忙忙,谁知道他成天都忙啥呢,家都不着。”
水思源,“那我摘个茄子吧,我爱吃茄子拌面,今天我来做,阿姨你也尝尝我的手艺,虽然比不上我姐,也还是可以的。”
林兰笑得开心,“好,好,那肯定错不了,我就等着吃喽。”
水思源,“阿姨你别老说余勇,我听我姐夫说了,他现在都出名了,说组车队就能组起来,人都知道余老板不亏人,只要是跟着他干活就不怕拿不上钱。我姐夫说余勇顶能干的,他现在开着好几个工地呢。”
林兰,“唉,再能干又咋样,还不是不听话,我说一句他顶十句,你说你这么好的姑娘,他咋就那么糊涂呢。”
林兰的声音低了下去,慕辰听得不完全可也能猜到她都说了些什么,再看到水思源拿出纸巾递给她,又蹲下劝着什么时就没了听下去的心思。
他有些狼狈地退后两步,然后走到厨房烧了壶水,等水开了泡茶,夏天不是喝普洱的季节,但家里也没有别的茶叶。
楼下已经安静下来,慕辰轻轻啜着一杯热茶却浑身泛冷。苦涩的茶水流进空荡荡的胃,带来了明显的灼意,他知道他该吃饭,却没力气迈出这扇门。
这一刻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狼狈不堪。纵然他千百次地告诉自己,他不在乎她林兰的看法,他不在乎全世界的看法,但当日种种从不能忘。
慕辰终究没有给余勇打电话,余勇也没有来电或者给他任何信息。因为下午睡过一觉,又喝了浓茶,慕辰毫无困意,他一直坐在小沙发上看书,虽然半天也翻不过一页。
临近午夜听到了楼梯里零乱的脚步声,他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到了被人扶着的余勇。
没等外面的人拿钥匙慕辰就打开了门,扶着余勇的也是个高个年轻人,他有些拘谨地说,“你是慕辰吗?我是王磊,余勇刚睡着了。”
慕辰让开门,余勇明显不像上一次还有意识,王磊帮着把人扶到床上,慕辰一边给人脱鞋一边轻声说,“怎么喝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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