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起余勇几乎每天都会给慕辰打个电话发封邮件。
然而电话永远是关机,邮件都是未读状态——他们都有对方的邮箱号和密码,能看到读写状态。
一开始余勇还只是认为慕辰在生气,在他心里无论多么惶恐也不相信这人会就此和他分手。
一直没联系时总觉得那人就在,但一心想联系了却找不到人就会越来越急迫,越来越慌张,终于这一晚他拨通了丁博文的电话。
丁博文有些奇怪,“小勇?”
余勇摸摸鼻子,“博文哥,你能联系上我哥不?让他接我的电话吧,我打过去他都关机。我本来想去法国找他的,可今天一问旅行社,行程十几天不说,巴黎也不安排自□□,我怕我哥不愿见我。”
丁博文叹气,“小勇,你什么时候才开始联系慕辰的?”
余勇有点点不自然,“就上周。”
丁博文有些奇怪,“阿宁没有告诉你吗?慕辰不在巴黎,他九月份就到了尼日尔了,作为无国界医生去的。”
余勇!
丁博文温言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几个月不联系他,他走的时候也没和我们提过什么。”
余勇的声音有些艰难,“尼日尔在哪?还有无国界医生是什么?他不是在法国读博士的吗?为什么突然就”
丁博文赶紧说,“小勇你先别急,尼日尔在非洲。无国界医生是全球最大的独立医疗救援组织,最早法国成立的。它的救援行动有两种:紧急救援项目和长期救援项目,内容涉及了对自然灾害、难民,冲突事件和流行病几个方面。慕辰现在参加的是一个针对儿童营养不良发起的救援项目,属于城市医药和社会援助。他的安全是有保障的,只是生活条件肯定艰苦。”
余勇的喉咙有些紧,“博文哥,你有他的新手机号吗?”
丁博文点头,“有的,我一会发给你,不过那边信号很差,电话经常无法接通,慕辰和我们的联系也是邮件多。你放心吧,他现在情况还不错,我这儿有他发来的图片,要不要发给你?”
余勇点头,“谢谢你,你能把他所有的邮件都发一份给我吗?我想看看。”
丁博文叹气,“没问题,我这就发。小勇,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想想你们走这一路有多不容易。”
余勇没等他说完直接说,“我知道,博文哥,都是我的错。”
丁博文又叹息一声,“小勇,有时候事情是没有绝对对错的,单看你站在什么立场上。我理解你在这段感情中的压力,以前我就和慕辰说过,因为我和你一样,在感情中得到太多回报太少,所以我们心里是惶恐的,是不安的。这一点我想阿宁和慕辰可能都不太明白。”
余勇,“......”
丁博文,“但是小勇,不管怎样,人这一辈子,路很长,什么时候都要记得最初你是为什么走的,别走着走着把自己丢了。”
余勇,“谢谢,博文哥。不过这次都是我的错。”
丁博文,“...... 先别多想,等联系上了好好谈,我也会联系他让他给你回信。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余勇,“嗯,谢谢。”
余勇呆呆地坐在桌边,一会儿丁博文的邮件发了过来。
一共五封,第一封讲了他刚到地方的安置情况,第二三封是讲当地医疗资源的匮乏和各种病例,其中一封写得很长,但中间大量的术语他都看不懂,只是能感觉得出慕辰在焦虑。
第四封慕辰情绪似乎有所缓解,讲了他现在主要的工作。
最后一封是两周前发的,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和五个孩子的合影:
几个黑黢黢只能看出眼睛牙齿的孩子把他围在中间,他们都在笑,慕辰穿着白大褂,怀里揽着两个黑黑的小孩子,微笑着,说不出的温柔。
余勇觉得他一下就不行了。
这一刻他如此迫切地想念这个人,可却隔着千里万里。
这个人有慈心有仁术,心思澄澈,他怎么能一边对自己说着“你要知足了,余勇,他待你已经是极致了”,另一面还要求他一定要理解他的累他的付出他的低落他的商业手段?
他后悔了。
比第一次伤他还要后悔。
另一边丁博文把电话放到床头柜上,看了眼身边正在看书的顾宁,“为什么不告诉他?”
顾宁没抬头,把书翻过一页,“为什么要告诉他?”
丁博文,“......”
顾宁看着他的少年,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依然如初识般纯粹,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不觉得余勇太小了吗?我是说,虽然他成长得很快,但小辰还是太累了。你们俩一样,都习惯付出和迁就,我怕余勇时间久了会忘记。不破不立吧,闹点小矛盾也让他心里分得出轻重。”
丁博文不赞成,“不怕闹散了?”
顾宁笑,把书合好放在床头柜上,“怎么会?小辰就是他的命,就像你是我的命一样。要不我会这么帮他?”
丁博文不解,“那你还”
顾宁吻着爱人,含糊地解释着,“分开一次,让他长个记性,为了什么都不能委屈自己的人。别以为是自己的人就能有机会补偿,就可以让他受伤。”
丁博文,在顾宁越来越炽热的拥抱里为余勇点了两排蜡。
Y市的深夜,余勇坐在桌边许久,电脑黑屏了他再点亮,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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