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勇点头,“嗯,就是,上周我去找老阎办点事,说中午吃个饭的,那老小子一见我这车好一顿踩和。”
杨政笑着,“那孙子就那德性,见谁都没个好话。不过兄弟,你现在干得不错啊,真不换个车?有时候出去办事是方便点。”
余勇含糊着,“再说吧,我现在这边投的太大,也没那个闲钱,等过过再说。”
杨政凑近一点,“是不是舍不得这是慕辰送你的车?说说,你俩现在咋样了,和好了吧?弄得哥都不好意思见你。”
余勇摇摇头,轻笑着,“他气大发了,去非洲当无国界医生了,我都半年没联系上人了。”
说完又给杨政普及了一下无国界医生。
杨政吃了一惊,“不是吧,兄弟,你可别诳我,不是说在法国读博士吗?”
余勇黯然,“我一开始也以为在法国呢,后来听他同学说了才知道去非洲了。”
杨政还是回不过神,“我说兄弟,不是哥说话难听,这人气性也太大了点吧,这么点事至于吗?”
余勇苦笑,“我一开始也觉得不至于,后来才慢慢厘清了,他和我不一样。大杨,他和我们都不一样,他家也和一般人家不一样。”
杨政?
余勇,“我从小挨打挨骂长大的,十岁就没了爹,我妈那人性子又软,我什么难听话没听过?到后来都不和人吵直接开打的。可他们家和一般人家就不一样,你信不?他从小到大,无论是他家长,还是老师,还是后来工作了单位上的领导,从来就没人说过他一句不是。”
杨政,“......”
余勇淡淡笑着,“夸张吧?按说他这种学霸和学习差的孩子肯定玩不到一起,可偏偏就是能一起玩。”
看杨政一脸疑惑,余勇轻笑着,“举个例子吧,他初中有个同学刘小刚,那学习就不行,中考完家里想让上技校。他不是成绩特别好嘛,当时能上市高的,我们厂中就留他给他开条件,又给奖学金又让他挑班的,结果他就说他啥都不要,就让厂中给刘小刚一个上高中的机会。”
杨政,“......”
余勇微笑着,眼神飘乎,“三年高中他一直给刘小刚补课,最后刘小刚考上师专,现在就在我们厂附小当老师,他们一家子到现在都还特别感激我哥。你说他人有多好吧。”
杨政,“......”
余勇,“我以前只给你们讲过他和我慕叔城叔帮我的事,没和你说过他家到底是个啥样的家庭。大杨,他爸他爷爷在石城你可能也听说过,”
看杨政点头,又说,“那你知道他爸当初开厂子外面借了多少钱不?”
杨政摇头。
余勇笑,“七十七万,就三天。”
杨政!
余勇叹息,“那可是九二年,七十七万,还不算贷款,最大一笔五万,最少一笔五百。就连我爸都把攒的买房子钱凑上那个月的工资拿去借给我慕叔了。”
说到这里笑了一下,“那可是我爸连烟都舍不得抽,酒只舍得喝散酒省下来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爸我妈成天为钱吵架,可这件事上两人特别统一。”
杨政,“......”
余勇目光悠远,仿佛隔着岁月又看到当年。
“你知道后来这钱咋用了不?本来我爸那年还轮不上分房子,结果我慕叔叔找房管科的人帮忙当年就分上了,还挑了一套面积大一点的。我爸借给他一万六,他用了八个月就要还一千六的利息,我爸不同意,我慕叔就拿出一千给我家分的楼房包了阳台。”
杨政,“......”
余勇叹口气,“大杨,他们家就是这种人。他爷爷一个乡村诊所,外欠的药费就小十万,都是看不起病的人欠的,到我慕叔去世往出盘的时候我哥就把欠条都还了。”
余勇笑了一声,“就都抹了,都不要了。那是零一年。”
杨政,“......”
余勇顿了顿才又说,“我们小时候,哪家的小孩不挨打不挨骂,家里爹妈不吵架?就他家没有。他妈妈不顾家,后来到离婚,我慕叔一句都没吵过,他妈妈拿着钱撂下我哥走了,也不付抚养费,我慕叔一句难听话都没说过。”
杨政,“......”
余勇苦笑,“他从小就在这种家庭长大,人又聪明又自律,让人一点都挑不出来。他在N市一院和咱们市一院都工作过,好几年了,一个投诉都没有,不可思议吧?在急诊科,几年了一个投诉都没有,只有病人送来的锦旗。”
杨政,“......”
余勇,“我以前和你说过他帮郭亮的事吧,那个是我知道的。我回来后才听他同事说,光在一院,他就给不少等钱救命的病人出过医药费,他都是悄悄地办这些,都是紧急情况的,可能钱也不多,好多病人不会算账的根本不知道,也就是时间长了碰到仔细的病人了大家才慢慢知道。好多别的大夫都拿回扣收红包的,就他光往外掏。”
杨政,“......”
余勇低笑,“就这么个人,就为了我,一辈子没受的气都受了,没挨的骂也都挨了。最后我还觉得他脸皮太薄,把别人的想法看太重,你说,我怎么这么混蛋呢。”
良久,杨政拍拍余勇的肩膀,“兄弟,哥真是”
余勇打断他,“和你没关系,大杨。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生气这件事,当然,他肯定是生气的,可最重要的原因在我,是我不理解他。”
杨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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