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是她在说,一会哭一会吵,林兰就是在一边不停地哭,最后负责人又把情况汇报给了厂长,厂子回复是转正可以,抚恤金五千,调岗不行。林红又说林兰现在的岗位就是转正了工资也低,也养不活孩子......
折腾了很久,厂里答应给林兰转正并且调到库房。
原本大家对余建国的死亡就觉得很惨。
余建国不喝酒的时候算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他脾气急,很容易和人争执,但他过性也快,干活不惜力,也爱帮助人,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这个人就是个狗脾气而已,人不坏。
现在突然这么走了,想到他不和睦的家庭,以及厂子里关于林兰和吴平安的各种传言,再看看现在林兰除了哭什么都不说,而林红一副滚刀肉的架势,对林兰的同情就渐渐掺杂了一丝鄙夷。
下午时听到消息的人来得更多了,即使在殡仪馆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可东一群西一群的,说林家姐妹难听话的人可不少,场面一时很难看。
慕文是舍不得让余勇过来听这些话的,才推说余勇已冻病。
单位的人表示了理解,而林家姐妹忙着向厂子争取着权益,对余勇的去向也不在意。听慕文说孩子已经病了晚上过不来,也没有问问孩子的情况,有没有被吓着,一个忙着哭一个忙着吵,慕文也只能叹息。
慕文回家没有说这些,看到两个孩子都窝在小床上,也不让孩子们起来了,他快手快脚地做了晚饭。吃完收拾了看余勇情况还好也就让孩子们早点睡了,他跟着这么一天,除了伤神也是真的累着了。
丧事最终还是简单地办了,余建国老家的亲戚只来了一个姐姐和两个外甥,没什么主事的人。
厂里由工会的人主持。告别,致辞,火化、买墓地,送到墓地,费用都由厂里负担。致辞也是厂办的人讲的,总结了余建国短短四十年的人生经历,回忆了他工作中认真负责、乐于助人的一些事例也就结束了。
家属没有发言,余勇太小,林兰哭了几天已近失语。
本来按当地风俗,在最后把人送走后要请所有帮忙的人吃顿饭的,可林兰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只是一味地悲伤着依靠着工厂。
林红也许想到了,但也没有说什么。而大家本来也不图这一顿饭,叹息着这人可怜,将将四十岁就走了,也叹息着余勇可怜,才刚十岁就没了父亲。
慕辰自始至终地陪在余勇身边,除了告别仪式上余勇站在家属那边分开了一小会。现在听到满耳朵的可怜可怜,就想把小孩远远地带离这一切。
慕文帮他请了两天假,明天就要上学,可看林兰的样子,慕辰说什么也不放心把余勇送回去。
他们坐着慕文的车回来,到家后简单洗漱了下就看到厂里的车也回来了,慕文拉着慕辰送余勇回家。
余家的大门没关,余勇直接进去。屋里送林兰回来的工会赵大姐正在给她交账,“一共是九千四你点一下,小林,这是记礼的单子,你都收好。这周你先好好休息两天,下周一开始上班,到时你直接去五金库报到就行,我和你们科长说好了。”
林兰哭得太久早已哑得说不出话来,人也软的坐不住,她倚在桌子上,用口型对赵大姐说着“谢谢。”
林红想接过钱来,赵大姐却只把礼单给了她,把钱直接推到了林兰手边,再一次嘱咐,“小林,你把钱点点收好,以后小勇还要上学啥的,你可得经管好。”
慕文在一旁都看出了赵大姐对林红的防备,也许是这几天林红的战斗力让她警惕,但显然林小兰没有想这些,她并没有数,接过来随意地放进抽屉。
赵大姐起身准备要走,“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就先走了,小林,下午,最晚明天你就把钱存上,”想了想可能还是不放心,又说,“要不你把你家的折子给我,我给你存去?”
林兰连忙摆手,嘶着喉咙说,“不用了赵大姐,已经麻烦你太多了,我没事了,过两天就去上班。”
赵大姐不好就钱再多说什么,又和慕文打过招呼就走了。
林红给慕文他们让座,又拉过余勇,握着小孩的手极其怜惜地说,“小勇可怜了,你妈也可怜,以后你可要好好孝顺你妈。”
又转向慕文,“他慕叔叔,这几天可是多亏你了,你看我这也一大家子,明天也得走,这孤儿寡母的以后可咋活呀!”说着抹了抹眼睛,旁边的林兰眼泪已经又流下来了。
慕辰一把揽到余勇肩膀,把他从林红的手里扯出来,正想说什么,慕文压了压他的的头,“和小勇把书包收拾了,去。”
看慕辰拉着余勇走开,慕文又转向林红,“小勇大姨,您可别这么说了,现在是新社会,孩子都是国家的孩子,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再说了,我们小勇那么乖,从小就知道帮家里干活,学习又好,以后肯定也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
林红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但没等她再说什么,慕文又对林兰说,“小林,我看你现在情况也不好,这几天也累够呛,要不你今天早点休息,小勇我先带着?孩子感冒还没好,别再过给你,等他彻底好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林兰轻轻说,“谢谢慕大夫,谢谢你们了。”
慕文看她说的困难,赶紧阻止,“你这嗓子不能再说话了,家里有胖大海吧?”
看林兰点头又说,“你泡上两颗就够了,水不要太烫喝,但一定要多喝水,注意不要受凉,那也会让嗓子肿的,多休息。孩子我先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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