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在一个景区的小摊上买了一个绿中带黄的石头吊坠:绿是莹莹的嫩绿,黄是鹅黄,颜色很鲜亮。而让慕辰一眼看中的,是这抹黄细看像一只行走的老虎。
余勇属虎,慕辰觉得这礼物虽然有点取巧,可他也用心了,嗯,于是他用心地和要价二十的摊主讲到了八块。完美。
丁博文和慕辰一样,高考成绩在班里垫底,但这个真的学霸期中考试就拿到了班里的第一名,期末考试就是年级第一,让一众高考大省出来的同学惊掉了一地眼镜。
顾宁是慕辰这学期除学业外最大的收获。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但因为顾宁的导师陈教授带慕辰他们细胞生物学这门课,而顾宁在帮老师打杂的时候两人慢慢熟悉起来。
顾宁是十分温和的人,相处之后慕辰更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慕文的影子——勤奋,博学,大气,洒脱,善良宽容却进退有度,恩怨分明。
慕辰见过顾宁的超好人缘,也见过他很干脆地拒绝不想帮的忙,包括面对女孩,面对老师,这让不善拒绝的他很是佩服。
而顾宁也觉得慕辰是个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人:知礼守礼,不逾距,不肤浅。虽然两人相差六岁,却十分聊得来,他们对很多事物的看法和定位相似,喜欢的书爱听的歌多有重叠,这让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厚。
相处日久,慕辰发觉顾宁应该出身条件很优渥的家庭,无论是他用的手机,笔记本,开的那台白色普桑,还是穿衣打扮日常消费。
但从未听他提起家人,而他自小深受慕文尊重他人私人空间的影响,所以一次也没有问过,他不知道这让顾宁也高看他一眼。
当然对于他深爱的家和家人他是从不讳言的,不仅如此还经常挂在嘴上。时间久了,顾宁对他的家人也能如数家珍,在放寒假时顾宁开车送他和丁博文去车站,还给他的家人带了一大包特产。
慕辰的大学生活平淡又充实,临床医学的课程是很紧张的,他又从小深知生命的不可逆,治疗的不能失误,这让他对待学习十分认真。
不过再怎么忙碌,他的每个寒暑假都会按时回家,除了陪伴家人和余勇,他自第一个假期开始就在自家的医院实习,从写病案,配药,观察回访一点点学起。
到大三时自家的小医院已不能满足慕辰的学习要求,姜城托了自己的关系让他去了Y市二院实习,做了一名没有工资的假期工。
事实证明这种学习是很有效的,慕辰自问自己没有多高的智商,但他的勤奋还是有了回报——到2001年大四毕业时,他虽然没能保研,却也顺利地考上了本院的研究生。
真的学霸是丁博文,大三考取了赴法国的交换生,今年本科毕业,因为成绩优异已经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
对此他的妈妈胡老师很不满意。她认为凭丁博文的成绩应该能考上清大的水利水电专业,即使不是她盼望的土木工程,那也是清大呀!
对她的嫌弃丁博文是愈发不在意的,虽然他确实能考上,但他对丁老师解释过——胡老师是听不进去的,他压根没有和她沟通的想法——在中国最专业的水利学校就是海大,他是不会为了名声去选择另一所学校的。
而胡老师的习惯性指责让他烦不胜烦,他已经准备提前返校了。
事实上,出国两年不算,就是在国内的前两年里,丁博文也只在第一年寒假回家过了年。大二连过年都没有回家,只说是打工,实习,没时间。第二次回家还是临行法国,但也只在家住了几晚。
对此丁老师是难过的,但他理解儿子逃离的心情。一个内敛到沉默的男人,也说不出想念儿子让他多回家的话。相反事业型的胡老师,倒是支持的态度。
算起来,自九七年上大学起,这还是儿子第三次回家,更是四年里第一次准时在放假回来,在又一次丁博文面对胡老师的抱怨摔门而去时,丁老师难得地发了火,“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是想让儿子彻底不愿回家才甘心!你怎么虚容到这种地步!”
胡老师震惊之后例行大哭大闹,只是这一次继儿子之后,丈夫也选择了逃离。
老师们都有假期,丁老师索性打了个包硬拉着儿子出去玩了一大圈。坐火车汽车,住青年旅社,徒步。
没有很确切的计划,随心而行,看了苍山洱海,去了天涯海角,登了黄山,最后在神农架的山民家里住了二十天。
每一天行走在满目碧色中,让父子俩的情绪得到极大释放,也让两父子的关系前所未有的融洽亲近。
终于,在假期结束前丁老师鼓足勇气向儿子道了歉,为自己的懦弱——他以为他的退让能让儿子成长在安稳,至少安静的环境里,却没料到妻子会得寸进尺,并用更大的掌控欲让儿子彻底失去了童年。
丁博文也第一次向这个一直寡言的父亲坦承了自己成长的困扰,无法抑制的焦虑,和内心深处对自己总是负面的评价。
而听到这一切的父亲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两父子都是克制的,羞涩的,从不曾肝胆相见。但这一刻丁博文终究还是迟疑地伸出双臂抱住了父亲。
回到家里时胡老师没有再闹,而是不言不语对两人的全然无视。
丁老师两次提出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也表示作为父母,他们都要反思自己对孩子的伤害,但胡老师始终面无表情毫无反应,并且在睡觉时照例把丁老师赶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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