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岸微微屏了呼吸,一脸就义,“废话怎么那么多啊,进去吧。”
沈余天看着他强撑的样子心里发笑,轻车熟路的进了市场,他买肉买菜有固定的摊位,一年下来和摊主都混熟了,先去买了菜。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眼瞅着沈余天身边还跟着个路岸,便乐呵呵道,“这是同学吧,长得真俊,跟着来买菜啊?”
“是同学,”沈余天抿着笑了笑,挑了两颗白菜递过去,“阿姨,再加两个番茄。”
他说话的期间,路岸已经蹭到他身边,嘀咕道,“买两个土豆呗,做土豆炒肉丝。”
沈余天瞥他一眼,心想做菜不会,使唤人倒是挺利索,但随手又扒拉了两颗土豆让大妈一起给称了。
路岸咧嘴一笑,凑到沈余天耳朵边悄悄说,“还是你对我好。”
沈余天嘴角的弧度越发温柔,他拿手推了下路岸的脑袋,佯装呵斥道,“热,别靠太近。”
路岸从他手里拿过买好的蔬菜,鼻子是最不灵敏的器官,这会子习惯了市场里的味道他便觉得没什么了,至于环境,也勉强可以接受,他第一次来市场,看什么都新奇。
沈余天带他去熟食区,切了半斤烧鹅,他又忍不住添了只鹅腿,等到了生肉区,称了两斤虾,这才是提着大袋小袋的收拾回去。
其实三个人买这么多食材肯定是吃不完的,但沈余天瞧着路岸高兴,便也就由着他,两人从市场出来,都热出了一身汗。
路岸长吁一口气,“没想到这买菜还挺好玩的。”他把东西挂好,忽的想到什么,“诶,你怎么不跟电视上一样,我看别人砍价砍得挺欢的。”
“我跟那几个阿姨都混熟了,她们不会坑我的。”
路岸嬉笑道,“你刚才听见了没?”
“听见什么?”沈余天疑惑。
他一脸骄傲神色,若是有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那些大妈都夸我长得俊呢。”
沈余天哑然失笑,“上次我们那片的保安去买菜,她们也夸长得俊来着。”
路岸在原地回忆了一下保安的长相,肥头大耳,起码两百斤,他不禁打了个抖,一抬眼,沈余天已经骑出好远,连忙追上去,不服气道,“她们眼睛是瞎吧……”
沈余天被他逗乐,笑得胸腔都在共振,路岸气道,“你笑什么,我长得不够俊吗?”
“俊,俊……”
路岸嘟囔道,“没有一点诚意。”
说着说着自己却笑起来了,他大声嚷嚷道,“沈余天,沈余天!”
沈余天一吓,“你疯了?”
这是在大街上。
路岸哈哈大笑,咻的一下骑了出去,沈余天望着他的背影,笑容久久不散。
晚上路岸吃完饭没有多待,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往常都是要磨磨蹭蹭到十点多才肯走的,他只说自己有事,沈余天便没有留他,将他送到门口,两人腻腻歪歪了好一会才是分开。
回到家,沈余茴坐在客厅上抱着枕头吃薯片,见他进来,便欲言又止的盯着他。
沈余天有点心虚,“看着我干什么?”
“哥……”沈余茴犹豫道,“我觉得你和路岸有点奇怪。”
沈余天心里一跳,却依旧面不改色,“哪里奇怪?”
“你们的关系好像太过亲密了点。”沈余茴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当然,朋友间亲密很正常,我就是觉得,路岸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沈余天努力露出一个平常的笑来,“你多想了,男孩子之间……都是这样的。”
“是吗?”沈余茴撅了撅嘴,没再追问,继续吃起薯片来。
沈余天躲过一关,悄然的松了口气,他暂时还不打算让沈余茴知道他和路岸的关系,但沈余茴现在有所察觉也好,这样等到不得不说的那天,沈余茴也有缓冲的机会。
路岸出了沈家的门便打了个电话,借着灯光,能看清他面若寒霜,眼神更是冷冽如冰。
陈强一个人住在低廉的出租房里,失去工作后,他本来打算换家车行,但不知道怎的,像是忽然倒了大霉似的,哪家都不要他。
他恶狠狠往地上啐了口水,刚提着裤子从妓女的房子里出来,骂骂咧咧的,“妈的,想坑老子门都没有,你这货色五十老子都嫌贵……”
脚下一软,陈强操了声,把拖鞋脱下来一看,鞋底粘了一泡没干透的狗屎,他破口大骂,“哪只狗儿子随处乱拉,老子操他祖宗十八代,妈的,这么背……”
夜已经深了,街道上没什么人,陈强拍鞋子的声音尤其明显,忽然燥热的夏风里传来低沉的一声,“陈强。”
陈强抬起头来,只见街头站着一个身影,他看不清脸,啪嗒一声把拖鞋丢下穿好,大声吼道,“谁啊?”
路岸冷冷的看着微弱路灯下的烂泥,只觉得天翻地覆的怒意要将他淹没,就是这样一个他看一眼都嫌恶心的男人,竟然敢亵渎他呵护备至的梅花鹿。
他是没什么能力,但打架挺在行。
路岸往前走了一步,手上拿着的棒球棍在地上摩擦出渗人的声音,“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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