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真是疯了,”路远一脚踹在路岸膝盖上,暴跳如雷,“你还想杀人,我看我现在先把你打死了,省得你给我丢人现眼。”
路岸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路远这一脚用了全力,他觉得膝盖骨都要裂了,即使竭力控制,但还是疼得脸色剧变。
陈少琴看不下去了,三两步走上来把路岸护在身后,看着路远,“他就是个孩子,再说事情都摆平了,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路远冷冷看着她,仿佛在看陌生人,“你每次都护着,平时也不见你管管他。”
“说得你管了似的。”陈少琴冷哼。
路岸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只觉得心里发寒,两人结婚这么多年,可哪里有半点夫妻的样子,这些年堆积出来的委屈和愤怒尽数爆发,“你们演够了没,够了我先上楼。”
路远勉强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高涨,他越过陈少琴怒视路岸,咬牙切齿,“能耐,真是能耐……好,以前我疏于管教才让你无法无天,今天就好好管管你。”
他四处看了看,快步走到客厅角落抄了一只扫把,陈少琴看局势不对,拉了下路岸,到底是从自己身上下来的,要说全然不心疼也不可能,“跟你爸道个歉,别拗着了。”
路岸脸色绷得很紧,硬邦邦的避开陈少琴的触碰,“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没错,”他看看陈少琴,又看看路远,扯出一个冷笑来,“你们这样,还不如不要生下我,有意思吗?”
明明是夫妻,却没有一点伴侣的样子,明明是父母,却从来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路岸想,没意思,真没意思。
路远彻底被惹怒,一把推开陈少琴,抓住了路岸的领子,他没有路岸高,路岸甚至还得低着头看他,讽刺的眼神让路远怒火中烧,被踩中痛处使得他下手没个轻重。
扫把的柄是薄铁制作,虽然不至于打坏人,但路远在怒火中失去了理智,一下一下砸在路岸的身上,路岸没有反抗任由他打着,连声音都没吭一声。
路岸其实把路远打他的次数都记在心里,不多,三次,一次是小时候,他哭闹着要父亲陪他,一次是他和人起冲突打断了别人的肋骨使路远丢脸,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一次比一次狠,路岸恨恨的想,打死了最好,打不死他以后还会继续胡来。
路远一遍遍问他知错了吗,路岸疲于回答他,只是打得实在疼了,忍不住躲闪了下,他怀疑自己手上腿上肯定都是淤青了,这样一想,忍不住想把手藏起来。
要是有伤痕,沈余天问起来也不好交代,他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晃了下,直直便往后倒,只听见陈少琴尖叫一声,路岸在剧痛之中有点回不过神。
他跌坐在地,伸手一摸后脑勺,黏糊糊的一片,脑袋也嗡嗡嗡的响,入眼掌心通红一片。
路远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了,急忙丢了扫把,陈少琴扑上来扶着他,喊道,“岸岸,岸岸……”
有多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路岸迷迷糊糊的想,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想恢复清醒,却越晃越晕,到底是意识涣散。
操……还没有跟沈余天说晚安呢。
Chapter52
沈余天没等到往日的路岸的晚安,以为路岸睡着了,便没有放在心上,但接下来大半日都没有路岸的消息他就不免担忧了,他给路岸打电话也没人接,沈余天惴惴不安了大半天,到底放心不下,下午便出了趟门。
他去过路家几次,路记得很熟,因此很快就抵达了路家的门口。
沈余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按了门铃,等了一小会,门从里面打开了,他期待中路岸的脸并没有出现,而是一个年过五十的妇人。
妇人怔了下,“你找谁?”
路岸曾经和沈余天说过会有家政阿姨过来打扫,看样子应该是了,便说,“阿姨好,我是路岸的同学,请问他在家吗?”
妇人诶了声,“他住院了,你不知道吗?”
“住院?”沈余天心里一个咯噔,焦急道,“出什么事了吗?”
“这我不太清楚。”
“那您知道哪个医院吗?”
沈余天问了地址,火急火燎的往市人民医院赶,心乱如麻,路岸平时身体素质那么好一人,怎么说住院就住院了?
沈余天甚至破天荒的打了车,可是到医院却不知道路岸的病房号,只能去前台和护士沟通,说了好一会,那护士才肯将病房号告诉他。
他上了三楼的单人病房,一排排找过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微微皱了眉,一想到路岸,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终于到了病房门前,沈余天跟做贼似的透过玻璃房往里头看,只隐约见到一个女人的背影,便听见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沈余天被吓了一条,急忙忙回过身来,眼前站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面容刚毅威严,一双眼睛尤其具有威慑力,使得他气势都不禁弱下来,“你好,我是路岸的同学......我听说他住院了,来看看他。”
路远上下打量着他,眉头皱成了川字型,“你从哪里听说他住院的?”
“我刚才去他家找他,阿姨说的。”沈余天猜出路远的身份了,犹豫的道,“叔叔,路岸他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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