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何知道,现在他再说什么推辞的话,在他们眼里就是更不识趣。干脆干笑两声,脚下加快步伐,想一走了之。
葛炜撒了手,跑几步绕到云何前面堵住去路。
云何见前路被堵,干脆转向了另外一个拐角,谁知刚走两步,迎面碰到了来叫他打球的薄言。
这下好了,意外B也来了。
A和B将两条路都堵死了。
狼窝和虎穴他哪个都不想去。
云何看到薄言,眼中有一闪即逝的羞赧,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葛炜也看到了薄言,一愣:“你怎么来了?”
薄言颠了颠手中的篮球,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胡斐然和胡一归,将目光转向了云何:“走吗?”
葛炜早已习惯他寡言少语的冷淡,耸耸肩,也看向云何。
虽然不想做这样的选择题,但是两个选项填个答案上去对云何来说也不是难事:在学校里和薄言两人打球虽然尴尬了点,也总比跟葛炜出了育才星系的好。
“打球啊,”他艰难的点点头,“走吧。”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这次葛炜三人都没再说什么阻拦的话。
只是在他们走后议论起来。
胡斐然与葛炜一样,显然也感到十分意外:“他怎么来了?”
胡一归阴阳怪气的说:“你的小情人很上道啊,看起来跟薄言关系不错嘛。”
葛炜听他如是说,则一脸古怪。想到刚才两人的背影,内心一个不安的想法闪过,很快就被甩到脑后:“不可能。我倒是好一阵没打篮球了,估计这两人都找不到球友。”
胡斐然没说什么,倒是胡一归讽刺了一句“是吗”,搂住身旁的美女率先向楼下走去。
再说云何那边跟薄言走了之后,不知是否他刻意回避和昨晚有关的事,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演技太好,既骗过了自己,又骗过了别人。总之薄言还是那个薄言,连话都不曾多说一个字。
云何一瞬间像卸下来几十斤的包袱。
两人打了一下午篮球,大汗淋漓的将体力都消耗光,到了晚饭时间才分开。
对于云何的去向,薄言不置一喙,一如往常的相处让云何的心情彻底轻松起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
但是云何觉得,这样很好。
他在食堂解决了一顿饭后又去图书馆做作业,忙到很晚才回去。
小楼内,薄言正在一楼的客厅看大屏电视,他的背相当直挺,长臂却以一种悠闲的姿势搭在沙发上,此刻见到云何回来也不过是一眼招呼,又目不斜视的转向前方去了。
即便如此,云何瞟一眼沙发,老脸一红,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咚咚咚打起鼓。他从薄言背后绕过,每一步都踏在自己心上,颤的人心慌,直到将房门关严,才将心中的声音和奇怪的感觉隔离开来。
仿佛这一扇门就是最好的屏障,门内就是他的安全地带。
云何随便在屋内小隔间的洗手室洗洗涮涮,完毕后,换上舒适的睡衣,以一种仰面朝天双手交叠在胸前的标准“睡美人”姿势躺在床上等待周公的拥抱。
周公没等来,光脑滴滴滴响个不停。
云何一看是葛炜的视频通话,就屏蔽了。
重又躺好,光脑又开始滴滴滴。
这回是葛炜的文字消息,云何有些后悔自己干嘛不把他拖入黑名单算了。
第9章 这床有毒
葛炜:你怎么退宿舍了?现在住哪?出来吃宵夜。
葛炜:别太感动,本少爷从首都星回来了,胡斐然喊我开车去星际跳跃我都没去。
葛炜:妈的,我在你们宿舍看到吴湘采了,你不会是因为她才退宿舍的吧,你出来我请你吃海鲜大餐赔罪好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葛炜是吃货呢?
云何:不是因为她,咱们分手了朋友,我要睡觉了。
葛炜:你脑子瓦特了?
葛炜:你这个气要生到什么时候?
葛炜:你要跟我这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学校第一帅分手?
是了,葛炜既不是个爱吃的人,也不爱哄人,换做以前云何早笑开了,如今他看着光脑上的信息发呆,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云何手指一动,一个“是”字发了出去。
好一阵没了声响,云何刚准备放下光脑,一条语音消息发了过来。
葛炜气的一连说了三个好:“你有种,我当看你硬气到什么时候。”
云何无语,卷起被子躺下,努力将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良久,一双大眼突兀的睁开,神态清明,毫无睡意,甚至还有一丝恼意。
云何重又拿起光脑,看到葛炜两个字,恨不得将其抠下来。
十分烦躁,他浏览光脑,情不自禁的动着手指,光脑开始尝试通讯,却没有接通。
一次不行,又播了第二次,第三次……
反反复复,无法接通。
云何知道,这个账户永远都不可能接通了。
他有点想父亲了。
窗外月明夜深,万籁皆静。万家灯火中,不知有多少相聚或分开的骨肉,相恋或离异的夫妻,相知或不能相守的恋人。
他只是其中很渺小的一个孤独的人。
极其微不足道。连孤独都渺小的不足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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