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速说完便从已经被程白拉开一条缝隙的后门放轻脚步躬身溜了出去。
这个时间点学校食堂就只剩一些面包米粥之类的东西,以俞定这么挑剔的性格肯定是不愿将就的。
俩人特意沿着黑咕隆咚的林荫道走了大半圈,眼睁睁看着校门近在眼前,脚步却停在了相隔二十来米的地方。
俞定喉结动了一下,转头无语地看向程白:“怎么办?还能出去吗?”
不得不承认,学校的门卫大爷们是真的很负责,大冷天的不在家烤火,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一来就是两个。
正思考着该怎么避开这两位,俞定一转头又看见了一个更为熟悉的身影。
他拉着程白躲到了一棵粗木后,哑声道:“靠,老钱。”
说是粗木其实也不太粗。
学校里多得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古董树”,这一棵在其中大概只能算得上是儿子辈。两个人躲在树后必须要侧站着才能把自己完全挡住。
俩人肩膀蹭着对方的,腿挨着腿,几乎称得上严丝合缝地面对面贴着。
说话间,气息从上至下喷洒在脖子那块净白的皮肤上,清冽又温柔。
俞定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校门口的动静,一转头,唇上猝不及防地多了一片温热的触感。
转瞬即逝。
他捂着嘴,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两个门卫大爷和老钱。
明明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什么都不会看见,但在这个地点,还是让他忍不住慌了。
俞定瞪大了双眼,捂着唇含混不清的说:“你干嘛?”
程白拿下他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吻了一下,勾了勾嘴角,也哑着声音说:“没什么,想亲你了。”
俞定表情复杂地看了看他,没好气地说:“能换个地方么,老钱还在呢。”
程白顺着他的视线投过去一瞥,松松懒懒道:“这么远,看不见的。”
俞定探头飞快在他唇上回吻了一下,立即说:“先回去吧。”
“不吃饭了?”
“老钱在这还怎么出去,”俞定拉着他就往回走,嘴上嘀嘀咕咕的,“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大冷天的不坐办公室吹空调,出来吹冷风?”
二人原本计划了至少得有一个小时才能回到教室,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就冒着寒风再次从后门溜了进来。
徐潇燃一见他们便发出真诚的疑惑:“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师都没来呢。”
俞定很是敷衍的说:“吃得快。”
也就徐潇燃这种小傻蛋会相信他的话了。
要是放在以前一餐饭不吃也没什么,但今天大概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俞定心情有点跌宕起伏,回教室后时不时就能感受到从肚子里甚至在心里发出的饥饿感,直接导致他做题都没办法集中思维,索性准备趴着睡大觉了。
结果脸刚一接触桌面,就条件反射的“嘶”了声气,捂着半边脸龇牙拧眉。
“怎么了?”程白按着他肩膀转过来。
俞定捂着脸又呼了口气:“没事,碰到伤了。”
“去医务室。”程白严肃道。
“不用。”
程白皱着眉不说话了。
俞定揣摩了一下他的内心想法,估计把自己打晕扛走的念头都有了。
他清了清喉咙:“你看看你自己吧,要是你也去医务室那我就没意见。”
说来也奇怪,俩人打完以后疼归疼,但是似乎从来没提过要去医务室走一遭。
俞定同学在此刻似乎找到了制住程白同学的关键方法,话一出,程白果然没再逼着他去医务室了。
程白盯着俞定的脸看了许久。
之前音乐教室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现在灯火通明,日光灯漫不经心地一晃,衬得脸上的伤痕愈发刺眼。
伤口面积倒是不大,就是从下午到现在几个小时淤青逐步加深扩散,看起来有点可怕。
就这些还只是脸上的,身上估计也有。
被人盯得久了多少都会有点不自在,哪怕这个人是程白也不例外。
俞定回看过去,有些别扭地说:“老这么盯着我干嘛。你放心,脸上的伤没事,过几天就消了。”
“身上疼吗?”程白小声问,“我动手的时候好像没怎么注意。”
“这个啊,不疼,衣服穿得厚。”
这个俞定没骗他,得亏衣服穿得多,打完到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也就脸上破了相不太美观,回去还得找个粗制滥造的借口搪塞一下。
见程白还是一副忧虑重重的样子,俞定索性道:“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医务室检查检查?”
说的当然是两个人都检查。
一句话又把程白堵了回去。
被程白这么一打岔,俞定感觉那种时有时无的饥饿感似乎都没那么严重了。
桌上的五三又被他翻开一页,还没看题,余光便瞥到程白桌上的一本练习册,摊开那页一道立体几何求二面角余弦值。
他看的时间有些久,以致于程白不太自信的转头问他:“怎么了?做错了?”
“没有。”俞定肯定的说。
他顿了两秒,又接着道:“不过你用的这个方法有点复杂了,这么解要是计算能力不够可能要算上半个小时也不一定,还容易算错。作为计算题前三道有点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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