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真考虑了一会要怎么回答。
说实话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实话是什么，反正现在脑子是个乱的。
今天上课的所有内容一遍一遍开始闪过，但更多的，是关于程白的。
大事小事，好的不好的，全都不管不顾的涌进他还算清醒的意识中。
俞定眨了眨眼，抬手打字。
-想你想得睡不着。
时间似乎过得有些过于漫长，俞定一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才过去五分钟，但是程白依然没有回复。
应该是睡了吧。
他忍不住闷笑一声，刚打算放下手机试着去睡一会，微信上的对话框又跳出一条消息。
-睡觉。
命令般的语气显得无比正经，俞定看了又看，像是被戳中笑点一般，最后趴在桌子上闷声笑了好半天。
*
凌晨三点多才睡觉的后遗症就是一整节早自习加上上午两节课俞定都处于一种犯困的状态。
其实也不是特别累，甚至真正睡着的时间也并不多，但是眼睛就想一直闭着。
徐潇燃看他这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昨晚干嘛去了，不会玩通宵了吧。”
“你以为我是你?”俞定靠在椅背上低头揉着眼睛，头也不抬的说。
“我也不玩通宵啊，”徐潇燃说，“不过你都睡了两节课了。”
俞定继续按着眉心，没反驳他的话。
程白总算等到俞定清醒了，皱着眉问：“你几点睡的?”
“和你差不多。”俞定懒洋洋的说。
程白眉心皱的更紧了。
一旁徐潇燃听着有点不对劲，缓慢地品了品俞定话中的意思，不解的转过脸说：“你怎么知道他几点睡的?”
俞定：“......”
程白：“......”
俞定放下手指，转头极为淡定的说：“打游戏，我和他双排。”
徐潇燃深信不疑：“你们不厚道啊，下次拉我一起，我有时候也一到晚上就贼想打游戏。”
没有下次了，有下次也不会拉你一起的。
俞定内心腹诽。
他转头看着程白，说：“我昨天给你发的那些东西看了吗?”
一提到这个程白就有点头疼。
他以前就知道俞定做事效率很高。譬如很多人都喜欢在放假前两天疯狂赶完所有作业，但是俞定习惯一放假就做完所有的事，然后再放心大胆地休息。
他才转进来没两天，俞定就已经准备好一大堆辅导资料等着他了。他翻了两下，有点晕。
俞定一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这周可能来不及，但是那些东西也不是为了应付一时的，多看看总没坏处。”
俞定总觉得以程白的学习能力也不是无可救药，也许他那个家教起了点作用，但是似乎他对学习本身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热情。
该听的课照听，该做的作业照做，成绩永远不好不坏的的维持在三十几名，偶尔还会有个芝麻绿豆大的进步，让老师甚至家长感觉惊喜。
人的要求变低了，期望反而更容易得到满足，甚至还会自以为获得意外之喜。
长此以往，就会习以为常。
不过想想，很多人不都是这样么。
就他自己而言，也算不上喜欢，顶多就是不讨厌而已。
俞定有些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又有点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轻眨了下眼睛，扭头看着程白在散漫的日光中干净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
行吧，这种事也没办法一蹴而就，程白自己比谁都清楚。
徐潇燃听见这话，颇为疑虑的看着他们：“你发给他什么东西，不是——你们打游戏还有攻略的吗?”
俞定：“......”
他为什么会和这么个傻子当同桌。
“你打游戏来得及翻攻略?”俞定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怜爱目光看着他，“我们之前的复习和考试资料。”
“怎么没看你给我发这些资料，你这也太不公平对待了吧。”徐潇燃伸手拍上他的肩。
俞定：“你是没有还是怎么，要不把那几套试卷再做一遍?”
徐潇燃成功地被劝退了。
他收回手故意酸溜溜的说：“以前怎么没见你对谁这么好过，还三更半夜给人发资料，搞得我以为你要变成他的同桌了。”
俞定本想回他“你才认识我多久知道我以前什么样么”，但徐潇燃这句话提醒他了。
他用一种并没完全表露出来的深思的眼神看向徐潇燃，忽然说：“你说的有点道理。”
“哈?”徐潇燃一脸懵，他说什么了，怎么就有道理了?
说完他朝程白招招手：“不然我跟老何说一声?”
想想都有点期待。
高一的时候他和程白没当过同桌，现在也不是，照老何随机安排的座位的尿性，他估计是等不到和程白做同桌的那天了。
“老何能同意吗?”
俞定抿嘴一笑，有些不怀好意：“我当然会跟他好好说。”
俞定办事效率之快程白算是有所见识了，下课后他去了办公室一趟，回来就把桌椅挪到了程白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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