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双不愿意听他这样解释,像是……两个人多亲密似的。周先生总这样,拿处对象那套来对付自己,叫他又尴尬又进退不得。
这男人坏得很。
“我平时真不这么喝,都他妈叫人灌的。”周成弼承认是真心虚,好像不解释就对不起这锅大米粥,“我昨晚上……没说错什么话吧?”
唐双使劲儿捏一捏勺柄,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他不想承认,但是又有满怀好奇,便支支吾吾问道:“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周先生你胡乱说了一通……还叫了一个人的名字。”说着他还挣了一下,轻轻的,很不高兴的,又说一句:“……不是我。”
他不该说这一句的,更不该挣那一下。或许是周成弼喊那人名字的样子太过深情了,叫人渴望不及。
“啊?”周成弼就知道要坏事儿,也不知道急什么劲儿,“不是,我俩断了啊!”
“断不断都行的,反正……我们现在只是炮友关系,也没什么解释的。”唐双胡乱地舀一碗粥,他不喜欢喝这个,在家乡都是吃白米饭,不懂北方人为什么这么爱喝大米粥。
可还是足足熬出一锅来,还去买了六必居的酱菜。
“诶呀我俩真断了!”周成弼把人翻了个面儿,捧着脸亲一个,“周先生确实是约炮,但我俩真断了,不信你看我微信。”
“我才不看。”唐双扭了下肩膀,叫人赶紧让开,“他是炮友,我也是炮友,有什么可看的。”
周成弼很长地哦了一声,追出来喝粥。“小双双是吃醋了吧?”
“我才没有的,你好烦。”唐双急吼吼地解释,连他都觉得刚才的问题很突兀,根本不该问,“周先生昨晚吐了一路,我求了好几辆出租才有司机愿意拉你,再把你搬上来,你这人怎么这样烦啊……喝完粥就走,以后我们不要在郎桥见面,我同事都……都笑话你了。”
是笑话了他自己,他们都把周成弼误认是自己男朋友,那种很酸又很羡慕的语态,愣是叫唐双不愿开口解释。
喝醉了还要来找你,一定很喜欢我们小双。他们都是这样说的,还说男人喝醉时候喊的名字才是真爱。唐双从来对这句话将信将疑,因为他这几年见过不下数百个醉鬼了,每个都喊了别人的名字,哪儿能每个都是真爱,哪儿有那么多人失意。
可是他费劲吧啦把人搀回屋,脱了衣服又拿热毛巾擦过脸,周成弼嘴里说出来的名字却不是自己。唐双心里有种怪怪的感受,明明知道那个名字就是他的白月光。
“我怎么走啊,衣服都叫你洗了。”周成弼面对面坐下,宿醉吐个干净,喝粥再舒服不过了,“我真和他断了,喊他名字大概是……从前喊习惯了,你别在意。”
“我在意什么,周先生和我就是炮友的关系。”唐双往嘴里扒拉六必居,咸到他咽不下去。
周成弼嫌粥没放糖,可这时候再挑毛病显然是作死呢。“小双双你这话就言不由衷了,听着跟抱怨似的。抱怨没用,你得抱我。”
“谁要抱你!”唐双一下急了,真像小奶猫炸毛。有人喊着别人的名字,却抱着自己,一直抱到了天亮呢。
周成弼看他这样可爱,只想对他做坏坏的事。“不抱不抱,你怎么急了啊……我俩真的断了,我对粥发誓!喊了好几年的名字往后真改,我以后改邪归你好不好?”
“谁要你!”唐双财大气粗地轰他,“周先生坏得很,每次来都拿礼物,护手霜、项链、围巾手套都一起带走,我才不要。”
“嗯,我知道错了,下次还买。”周成弼拿脚去够他,一直当小奶猫不会露爪子呢,原来是会挠人的,小爪子还挺锋利。他目光灼灼地请示:“你能不能改口叫我名字啊,我叫周成弼,成事的成,这个弼的意思就特别好,可以指矫正工具,也可指担任辅佐大人的功臣。”
“我才不叫。”唐双可劲儿摇头:“再说我学历不高,听不懂这些的,你……”
“明儿是除夕,你怎么过?”周成弼很殷切地将他打断,看他生气,笑容都酥了。
这一下子问到死穴。唐双住了口,直愣愣地说:“自己一个人下饺子过年,给爸妈打电话。”
“那我陪你过好不好?”周成弼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很会挑逗人,这时又嫌自己太会了,冒失了,赶紧撇清:“周先生不是随便和别人过啊,白月光都没陪着过年。这样吧,前半夜陪父母,下半夜我过来陪你行不行?你别生气了,再说你都给我熬粥洗衣服了,说明是假生气。”
“我没有假生气的!”唐双叫粥烫了一口,缓缓又很坦率地问,“真……真陪我来吗?”
“陪啊,你不轰就行。”周成弼亲自喂他一口粥,感觉自己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挺他妈傻逼的。可拴住男人心就先搞定男人胃,他胃里暖和了,不太舍得叫小奶猫自己过春节。
“来,过来让周先生抱一个。”周成弼张开怀抱,眼巴巴地看着对面。他也不懂自己在干嘛,反正吧,特想来一个纯洁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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