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双的眼睛一下瞪得很圆,愣在油烟机前头,是真没想到周成弼不走。“那你不用去找他吗?”
这个他字,听着湿哒哒的,像是很委屈。
周成弼一擦手,很豪迈:“不去,我俩早断了,你要想看放烟花咱俩就放一夜,放完了我开车再买去,高兴了吧?”
唐双也不太确定自己高不高兴。要是男朋友这样哄,他肯定是高兴的,大概还会狂喜。但周成弼的热情总让他怕,怕他突然收回去。
“怎么了啊?”周成弼觉得小奶猫要炸,急赤白脸地亲他,臭流氓一般。他也奇怪,自己挺会哄人的啊,花言巧语满肚子都是,这会儿却僵住了,好像舌头有些笨。
“你不要唬我的,不过……咱们还是先放花去吧,有个最大的没放是不是?”唐双懊恼极了,在刚才自不量力的羞耻中反复挣扎,“你真不走了啊?真的不去哄哄他了?”
“我俩都断了,跟我没关系的人我不哄。”周成弼紧着说不哄,心里头直冒汗。完了完了,真生气了。
“那行,不过……反正我也不管你的,你看着办。”唐双慢慢跟着去换衣服,很懊恼自己这么快就原谅他,又很自私地想笑一下。
就自私这一回吧。
纪雨石一连休息7天,大部分时间都和小光在一起。因为鸡不约的装修接近尾声,师兄怕味道呛人,不让他和小光掺和。好在纪雨石的设计比较简单,立墙的吧台桌都可以买现成的,再加上古朴的装饰品和香炉灯,还真像个鸡笼。
等到大年初八,杨兴亲自在店门口点了一串炮仗,纪雨石歪在店里听了五万响,“咱们的店”算是正式开张了。
“干嘛呢你,躲这么往后?”杨兴也特别高兴,以前手里过的钱这辈子数不清了,却比不上和纪雨石弄个小产业。
“师兄真大方,放那么多响,鞭炮不要钱的啊?”纪雨石有点儿精打细算小掌柜的意思,“几千响就够了啊,你手可真宽。”
杨兴不知道该怎么笑,小石头的省钱模式太逗了。“心疼什么啊,我又没花你的。”
“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纪雨石揉着屁股蛋子,一提钱就心里发愁,巨没底,“不过也好,多放几响震震喜气,咱店里生意好。”
生意好,杨兴看向门外的冷清,怕是得养上大半年才能有好生意呢。
纪雨石也懂,店面位置不好一直就是杨兴的心病。他师兄多傲气的一个人啊,开在小胡同里头……唉,就是自己手头没钱了,不然租特么的黄金地段去,做什刹海最闪亮的鸡。
“师兄你一会儿回阿旺去啊?”刘厨在里头忙,他赶紧抱师兄亲一个。自从有过肌肤之亲,他的流氓之魂何止是点燃了,简直是奥林匹斯山上的一把火。
这个事儿吧,说好听了是感情深一口闷,说不好听了就是温柔地打一架,做完了屁股不太好受。但是纪雨石挺高兴的,等小浪鸟儿养好了可以试着反攻,嘿嘿。
“你这人小流氓吧……轻点儿咬!”杨兴宠他,比宠弟弟还过分,家里家外不让纪雨石干活。就是纪雨石老不分场合地亲他,闹一大脸红。
“你咬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轻点儿啊!小爷就是流氓胚子……晚上10点必须回来陪我,小石头帮你洗澡澡。”纪雨石是超级、超级黏人,不舍得叫师兄走。杨兴给做了两天思想工作,他才同意放人白天去阿旺工作,自己负责看店。
纪雨石当然不乐意了,都一起开店了结果白天见不着。可师兄又说,鸡不约的地理位置太偏僻了,不靠阿旺外卖单子上的推销根本没有门客。
冬天谁会逛胡同游啊,冻死。
于是再流氓的小火苗儿也得和钱大爷低头,纪雨石撅着屁股,咬着手指头哼哼,被人顶得一耸一耸的,这才勉勉强强同意。
“你自己行吗?”杨兴说一套做一套,让他看店,又怕他身体撑不住。
“行,肯定行,我给刘厨打下手!”纪雨石抱着人亲,小媳妇儿似的送到胡同口。到了鸡不约就想猛男落泪,是真冷清啊,除了自己就是刘厨,连店员都没招。
是用不上招。
“二当家回阿旺了?”刘厨出来擦地,他没想到这俩人是那种关系,直到现在都接受不了。
“是啊,去送外卖了,等咱们店火了也能接外卖,我亲自送。”纪雨石洗把手,戴上无菌帽和口罩,跟在刘厨后头屁颠颠的,“叔啊你给我派个活儿吧!我学学!”
刘国庆打量他一下:“你会拿刀吗?”
纪雨石摇头:“不会。你让我洗盘子都行,我还能摘九层塔。”
“那就边儿去,一会儿我动刀再伤了你。”刘国庆推他去吧台当招牌。这小子有些本事,装修设计得很有新意,立墙桌这个点子绝了,把零碎空间整合起来,又宽敞又上座。
“店里又没客人,哎哎!你别推我啊,我跟你学切猪血糕行不行?您这样儿就没意思了,实在不行您教我试油温啊……”纪雨石被人推出来的,想着店里肯定没人,正月初八的大中午,外面搜搜刮风呢。
我靠,那店门口两个小不点儿怎么回事儿啊?扒着玻璃门往里头张望,还摸门口的卡通鸡,要进不进的,这是迷路了还是饿了?秉承来者皆是客的服务业传统精神,纪雨石一路小碎步跑,乐呵呵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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