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儿青揉了揉耳朵:“杨兴是吧?我看你面子上,今儿不动他。往后他再这么骂咱们,往死里踢。”
杨兴不忍看那边。“成吧。”
“行,你有种。”串儿青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滑步冲刺到几十米之外。
一开始纪雨石不知道他俩在干嘛,就看串儿青拉开步子往远处滑。可他看到杨兴蹲下的时候就明白了,立马跟过电门似的挣扎要起来。
果真,杨兴像他意料中的那样,往冰面上放了一只手。
果真,哪只手打了人,用冰刀废了。
“麻痹的……”纪雨石怕了,骂声渐渐变小,开始跟身边两位说好话,“大哥,两位大哥,你们别摁我行不行?我知道错了,你们别跟我师兄过不去行不行?轻点儿,我起来咱们好好说话,赔多少钱都行,我有钱,我真有钱,大哥……”
没等他们回答,前头拉起一阵走冰开刃的声音,是串儿青在箭步开滑。那边,杨兴一动不动。
“艹!”纪雨石疯了,比天上掉下来的麻雀还能扑腾。那不是别人,那是杨兴啊,他的手不能这么废了,不能为自己废了啊。他的手是考过全国奥数的,是转笔不重样儿的,是能单手划火柴的,那是心算冠军的手啊!
“青、青哥!青哥!青哥我错了!青哥!”纪雨石大喊。
作者有话要说: 石头这回不受伤,这个青哥,大家不要急着骂。
咱们:在胡同话特定语气中就是“我们”的意思。
兔儿爷:原意不是同性恋,但衍生出这类意思,并且是贬义。
第 68 章、你废了我养你
杨兴知道自己的毛病, 从小就不愿意露怯, 蹲也要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掌心朝上,中指的第一个骨节上有一块薄薄的茧子。
那是他得意成绩的由来, 无数日夜成就的保送名额。再后来, 也没有机会放松过。因为还有小光, 他不能松懈。
他不懂纪雨石为什么那么喜欢玩儿冰,这会儿摸着冰面, 凉丝丝的。大概无论是什么东西, 纪雨石都会觉得好玩儿吧,很逗。
“杨兴你丫倒是跑啊!”纪雨石疯了, 膝盖被冰上的石子儿硌得生疼, “杨兴!”
串儿青仍旧不急着动手, 滑了个大圈儿,像特意亮相给纪雨石看。转弯的那一瞬才垂直冲刺,拉开步子之后,像一枚子弹, 像从空扎入水面的鸟儿。
这样压下去, 轻则断其筋骨, 重则断掌。
“杨兴!杨兴!”纪雨石从不知道自己嗓子有这么大,声带撕破了。可他除了喊这个名字,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胸口跑气似的,真的是撕开了。他想喊冲我来啊,都是自己挑起来的, 伤人的是自己,你们这帮老爷们儿欺负我师兄干嘛!
那不是别人,那是杨兴啊!这么傲的一个人,你们让他断一只手,等小爷能站起来了跟你们丫玩儿命!
滑近的声音愈近,杨兴反而不在意了。打了光头那天他就料到会有挨收拾的一天,但那个仇他必须得替纪雨石报了,哪怕是小石头先动手的错。
这世间现世报来得很快,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错就是错,纪雨石当年是,他如今也是。
余光里滑进一双冰刀,是串儿青抬起了左腿,杨兴闭上了眼。手背上突然凉透了般的疼,刷一下就过去了,疼得他下意识睁了双眼,雾白的冰面上多出两条鲜红色的血。
是他自己的血。
纪雨石眼睁睁看串儿青压过去,僵了一瞬,吓得不知所措。趁手上力道减弱他拼力一搏,摔一跤再起来,从没在冰场上摔这么狠过。
“师兄!”跑近了他就知道完了完了,两队对打都没出过这么多的血,完了完了。
串儿青看他不要命地奔过来,先滑开几步,确保自己不会叫人反伤。“是有点儿能耐啊,俩人摁你都让你跑了。”
纪雨石顾及不到别人,只跪下来看杨兴的伤。他知道这种割伤的厉害,他怕人还没送到医院就流血流过去了。
“别动,别动啊,没事儿……”摘了自己的围巾给杨兴裹手,纪雨石也听不清自己瞎嘀咕什么,“没事儿,师兄小伤,咱们上医院去,上医院去……”
杨兴也傻了,一来是他没见过纪雨石六神无主成这样,自己叫人踢得半死都没这样过,二来是他低估了自己对伤口的猜想,手背上横开的裂口触目惊心。
大伤不疼就是现在的感觉吧,杨兴真没觉出疼来,他在意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个。“青哥,咱们的事儿……都结完了吧?”
“完了啊,这事儿今天算完。你别怪我下手狠,亮子到现在都没下床呢,”串儿青磕磕冰刀的锯齿,血挂得不算太多,“你行啊,眼都不带眨的,为这么个臭小子值吗?”
这语气,和刘国庆问话时差不多。有情人本就难见,更别提是两个兔儿爷。
“值你麻……”纪雨石扶起人就要开骂。
“石头!”杨兴心里有点儿奇怪,急忙把人拦着,“这事儿完了!你听话!”
跟着串儿青过来的还有他十几个兄弟,每个都是走冰刀的高手,两个人跑是跑不了的。他滑过来一看,很惬意地问道:“手还能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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