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被这目光看的一阵的哆嗦,开口道:“被大货车给撞死了,听老陶说他是在马路上一边喝酒一边走,当场就被大货车给撞飞了出去,脑浆都撞出来了……救护车还没来,人就已经没气了,要我说这也好,最近咱们和一栋楼的人都被这神经病给整的……哎?你干什么啊?”
阿成的抱怨声还没说完,迟满紧卡着阿成的肩膀,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一样道:“出事儿的地方在哪?”
“娘的,神经病!”迟满的举动让阿成不满极了,急于摆脱他这个不正常人,他快言快语的冲着迟满吼着,“就在厂外西面不远处的路口……”
迟满脚下的步子有点软,却没给自己一口喘气的时间,在身后一群骂骂咧咧声当中,朝着外面冲出去。
“呼呼…………”迟满跑的很快,气流穿梭的声音都在耳边呼啸响起。
此刻除了自己的呼吸和气流声迟满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有些缺氧的脑袋因为持续的剧烈运动,激荡起马忠癫狂时,对着他说的话。
‘你想死吗?’
‘我想我应该也快了。’
‘全都完了……’
太快了。
跑的步子急,呼吸了太多的空气进了肺部,他的胸腔都有种要憋炸了的感觉,马忠疯癫的笑还在耳畔,他像是哭又像是笑一样的表情,还让迟满记得清楚。
他还没来得及问马忠让他们那样崩溃,甚至能预知到自己死亡的事情是什么,两人还有太多的话没有说清楚……
只是现在一切都完了,迟满紧攥着手掌心睚眦欲裂。
天幕已经暗沉了下来,事发地点正打着明亮的大灯,强光刺的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急刹车的大货车还停在原地,地面上因为车子吨位蹭出来的长长黑色印记,一直蔓延到东南角,十来米外的地面上隆起的人形上蒙着一块白布,白布的边沿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浸湿了,红白相交刺眼的让迟满的眼睛涨到发疼。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近的,白布没能遮盖完全的地面上还有些红白相交的血浆,破碎的酒瓶子散发出来的刺鼻酒液和血液的味道融合,让迟满嗅的胸腔像是要憋炸了一样……
“死者男,马忠,年龄34岁……”警察在一边做着记录,迟满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站着,听着确定的信息,像是魂都没有了一样,半晌才喃喃了一声,“马哥,也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章来啦,稍微修改了下。
☆、第三十六章
天幕沉甸甸的下坠,像是要垮下来压断了迟满的脊梁一样。
不堪承受一般他鞠瘘着腰身,大口喘气,然而越用力,却越难以呼吸空气,脑袋都出现一阵的嗡鸣声,他喃喃着像是反问,又像是自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马忠的死亡画面给迟满的冲击不小,让他恍惚的像是孤魂一样,在路边失神游荡,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时分,打开的房间门从里面冲出来的空旷和孤寂,一瞬间充斥满了迟满的胸腔。
大花似乎也睡着了,黑茫茫的房间内,迟满无力的顺着墙壁缓缓滑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紧了双膝,薄唇抿的如同要透出来血一样。
周围只有冰冷萧瑟的空气,迟满抱着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紧,骨头都勒的有些发疼了,他又慢了一步……他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在后面,这代价是人命啊……
迟满单手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儿的朝着后墙撞击着脑袋,无声的嗤笑声在房间内响起,“我到底还是个二半吊子,亏得我自视甚高,我还以为我……”
迟满眼眶有些发涨,咬紧了薄唇正在宣泄着情绪,目光却突然有些怔住了。
窗外的浓云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透出了浅薄的月光,折射进客厅当中,迟满眼瞳瞬间紧缩,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伸手打开了房间内的大灯。
黑暗瞬间被惨白的灯光给祛除了个干净,简单的家具在这惨白的灯光下如同渡上了一层薄光,迟满屏息凝神朝着沙发边走去。
因为职业习惯,迟满某些方面是有些许的强迫症的,就比如说是家具摆设。
房间内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是一分一毫的东西,迟满闭着眼睛都能倒出来他们的所在,连着大小平方,甚至是彼此之间的间距,都精准道不差毫厘。
因此这些东西只要稍有偏差,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他却能清楚的察觉。
沙发面前的茶几,被人挪动过了,桌腿原本所在的位置,和此刻相差了不到0.5cm,原本搁置的印记正卡在桌腿的侧边。
仔细看茶几下的抽屉也外斜出来了些微,迟满二话不说从玄关处摸出来一盘胶带,在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一阵的粘贴之后,他眯起了一双眼睛,是谁造访过他住处了?
不可能是小偷,毕竟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穷到狗都嫌弃。
除此之外,来造访的人可是相当谨慎,如果不是他有些微的强迫症,还真不会察觉到这些微的痕迹。
细致谨慎的搜查,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他并不认为他这破的风雨都不能遮挡的狗窝内,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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