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有些慌,但他很快克制住了,他笑起来,问道:“订好了吗?”
夏见鲸点点头,他抬手指了指夏平手里的手机,“你在跟谁打电话?”
“这个啊?”夏平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就是学校调查组的,问我一点事情,语气不太好,吵了一架。”
夏见鲸歪着头看夏平,又问:“可你不是说调查已经结束了么。”
“对、对啊。”夏平咽了口唾沫,继续说,“这不是还有一点没交接呢,不影响。”
夏见鲸还是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而与此同时夏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夏见鲸猛地一下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盯紧了夏平,仿佛夏平手里握得是一枚炸|弹似的。
不过夏平这次却没接,他看了看号码,直接按了挂断。
夏平从夏见鲸身边走出去,他去厨房里拎出来一袋垃圾,对夏见鲸说:“儿子,你在家等外卖吧,我下楼扔个垃圾去。”
夏见鲸放心不下,他等夏平出门后,跑到阳台上偷偷地往下探头。
夏平果然不只是为了扔垃圾,他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后,并没有往回走,反而一转身,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夏平裹紧了衣服,回头往自家窗户上看了一眼。
还好夏见鲸敏捷,发现夏平有回头趋势的时候,他就飞快地矮下了身,躲在了窗沿下面。
夏见鲸心里稍一思量,他拿着钥匙就换鞋出门,用他三脚猫的烂功夫,遥遥地跟在夏平身后。
夏平脚步很快,他的头发被狂风吹得扬起,他紧了紧外套,只顾往前走,完全没有注意到夏见鲸鬼鬼祟祟的身影。
夏平一直走到一号楼才缓下速度,旁边就是小区的停车场,最靠近他的那个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
夏平停顿了一下,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才转了个方向朝轿车走了过去。副驾驶上下来一个男人,穿着黑西装,毕恭毕敬地打开后门,把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下来。
夏见鲸缩在墙角不敢再靠近了,他抻着脖子去看那辆车,莫名觉得熟悉极了。
他一定见过!
夏见鲸揪着头发冥思苦想,突然他眼睛一睁,所有的事情都连在一起了。
这不就是上学期期末考试时候停在他家楼下那辆车嘛,当时林千秋也在,还有那个什么荣氏集团的荣总。
所以说跟踪夏平的是荣总的人?把他们家翻得底朝天的也是?
夏见鲸愤恨地咬紧了牙,他眼里满是恼怒。
夏平已经这样了,教授也不当了,这群人到底还想怎么样?!
夏见鲸脑子里飞速地转着,他一遍遍地去想他知道的事实,想努力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最后他的思绪却卡在了夏平刚才的那通电话上。
没用的?不可能?毁掉了?
夏平把什么毁掉了?
夏见鲸抬起头,他看到夏平正在和荣总对峙,夏平脸上的冷意让人胆寒,他不觉地牙齿都在打颤。
夏见鲸有些心慌,他心里忽然间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夏见鲸捂住胸口,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他跟自己说,夏平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夏见鲸再一抬眼,夏平已经回过身,正打算往回走。
他立马慌张地往后一躲,趁夏平离自己还有些距离,抄了条小道,一溜烟先跑回了家。
夏见鲸刚进家门,气还没喘匀,夏平已经把钥匙插进了门锁。
夏平面上若无其事,他笑着问:“外卖到了吗?”
夏见鲸也跟着装,他哼了一声,说:“老夏你真是个山顶洞人,外卖哪有那么快啊,早着呢。”
夏平把衣服挂到架子上,他说:“那成吧,跟你‘亲子’一早上快累死我了,我回屋躺一会儿,外卖到了你记得叫我。”
夏见鲸点点头,说:“去吧,老年人。”
夏见鲸看夏平进了卧室,他也回自己房间了。
夏见鲸一个人慌得很,他掏出手机,想给陆载打个电话,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来支撑住他。
但陆载那边正在通话中,嘟嘟了两声就换了机械女声。
夏见鲸把手机扔到床上,他紧张到开始没意识地啃起了指甲。
他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还有夏平故作无事的样子,让他心里难受极了。
突如其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肩上,左右耳朵里充满了菀珍和于堰北的声音,他们都在跟他讲,“你要照顾好你爸爸。”
可是我要怎么做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方法?
夏见鲸靠着墙滑坐在地面上,他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夏见鲸叹了口气,却听见外面又“咯噔”一声,夏平卧室的门开了。
他顾不上难过,伸手抹了抹脸,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把自己房间的门也偷偷打开了一道缝。
夏平在菀珍的遗像前看了很久,久到夏见鲸都以为夏平不会有下一步动作时,夏平走向了客厅。
夏平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被加上了的放慢特效,夏见鲸看着夏平,他蓦然间发现夏平竟然苍老到了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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