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是很严重。”商宇贤挑了挑眉,沉思了一下,“也是,如果我们关了门,恐怕他会……更困惑。”
参朗:“……”
大叔不是一般的让人想死。
参朗往门口走,看向黑漆漆的过道:“反正不许关门,我去个卫生间,等会我和小孩说说……”
话音未尽,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
“我们能等到五十年以后么?”
参朗回过身看向他。
商宇贤凝视过来,“其实有时候,我也特别困惑。”
参朗微微一怔,轻笑出声:“特别困惑?那就去社区申请一份‘特困证明’好了。”
这么说笑着,转眼看向对面黑漆漆的车窗外。
我也想一个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
参朗去了卫生间再回来,高包的壁灯黯了,泛发着暖黄的光,餐具之类已经撤走。
那个“很困惑”的小男孩正趴在商宇贤的旁边,穿着一身红彤彤的福娃服装活像个消防栓,正给大叔炫耀他最新收集的游戏卡牌。
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见参朗回来,小孩眼中露出羞涩,跳到地上说:“小婶婶,你回来了喔,那我出去啦?”
参朗:“???????????”
……
婶婶??!!
操。
参朗呆在门口,小孩经过他,回头冲商宇贤挤眉弄眼一番,装模作样地迈出去,端端正正地鞠了个躬,“哗啦”一声拉上了门。
参朗浑身都僵硬了,一点点结了冰,随着房门关上,“哗啦”一声冰裂:“婶婶什么鬼……”
商宇贤淡定地瞟他一眼,斜倚在床上:“小孩的直觉。”
参朗走过去:“胡扯,朕一家之主的地位,不可动摇!”
商宇贤笑着应:“是,主上大人。”
高包灯光幽暗,已经十一点。
不知过了哪一站,火车停了又走,参朗和他聊了一会儿,嘀咕着“不早了,你赶紧先睡一会,晚安,到了我叫醒你,”手忙脚乱地坐在单人沙发,用羽绒服盖住了自己。
“参朗。”
衣服蒙上头的时候,床上传来低沉的声音:“到我这里来。”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倾洒在车厢的天花板上,两只氢气球被小孩遗落在这儿,顶在天棚上被火车飘忽忽地摇晃着。
离他不远的那簇人影,往旁边挪了挪,黑暗之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过来,到我身边来。”
他对他说。
“来我怀里睡。”
扣紧铁轨的金属轮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嗯。”
火车穿过群山隧道时,发出震耳的闷响。
窄窄的软卧上,他侧身抱着他,搂着腰勾着腿。
“大叔,你到底对熊孩子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不闹了,不会是‘想睡了’撵他走……之类的吧。”
“说是躲猫猫,让他藏好。”
“什,什么,他现在还藏着呢?”
“谁知道呢。”
“……”
“那么,是你让他叫我小婶婶的?”
“我没有。”
“得了吧,这么大的孩子,能分清男女,像我这么精壮的英俊男人……”
“我只说我是你的丈夫。”
“……”
*
回到扬城,出了火车站,冻得牙齿打颤。
南方的气温比家那边高得多,但夜里也不暖和,青年穿上他的商务风衣,脱掉自己的厚羽绒服裹住商宇贤,生怕他刚睡醒吹凉风会感冒。
两个男人面对面挨着,站在火车站广场前,参朗紧搂着他帮他挡风,像两个守夜的稻草人被大风呼呼地吹。
一个不算太熟悉的城市,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性别,还有年纪和身份的差距。
尽管司机先生反复强调五星大饭店有点贵,商宇贤还是站在酒店门外踌躇半晌,把青年的领子竖起来掖掖紧:“我们住在这里,行么?”
青年腹诽:五星酒店不行,你还想住哪?
三十英亩园林绿地的庭院,依傍着碧波荡漾的小湖,如果不是冬天一定很美。
商宇贤挑剔地环顾着大堂古色古香的装潢,先后用“因为近水区域所以外面很冷”、“又是凌晨三点”、“如果你住不习惯的话,我们天亮再换地方”这样一系列的理由说服了自己,然后终于笃定了“我去checkin”的念头。
大叔问青年坐在沙发上等他行么,青年点点头,“真的?”青年又点头。商宇贤欣慰了不少,三五秒后又担忧地确定一句:“你真的觉得,住在这里还可以么?”
参朗坐在宽大温暖的沙发里,笑着说:“这里很好,真的,很好。”
前台小姐姐露出“人家这里是本市排名第一的大饭店”那种委屈的笑容:“……请问那位……小先生的身份证……是不是也方便……”
商宇贤:“不方便。”
前台小姐姐:“……先生……”
商宇贤:“需要结婚证么?”
她抖了抖唇,“先生,我们也在按规矩……和流程……”
商宇贤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是来投宿的,不是来投案的。”
“我的在这里。”
大叔犯了执拗症,参朗尴尬地走过去,掏钱包拿出身份证递给她,扳住商宇贤的手腕,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手:“那个……哦对了,明天第一站去哪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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