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正想听岳梦琪张嘴说话,一个人如果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动,就像个泥菩萨一样看似诸恶不做,诸善奉行。只有张嘴动手,才会明白是神是鬼。而且话不需多,一、两句,加上语气、神态,个人风格就尽显本色。但是岳梦琪就只是乖乖的听着,偶尔抿一口拉茶,似乎已经吃饱了。王子正看着吃着桌上的饭菜,听着丁丁和高行远说话,余光罩着岳梦琪,仔细观察。
岳梦琪态度自然,平和从容,显然不是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儿,倒是出奇的稳。只是一个二本……,王子正才想到这里就立即否定自己,难道要求她上的是清华北大,未来是某界精英或者在国际上叱咤风云吗?一个二本就要求她夹着尾巴、卑微的生活吗?对待生活努力不够吗?能说明她智商有问题吗?低人一等吗?生孩子遗传基因不好吗?王子正知道自己又在功利的衡量一个人的世俗价值,多好算好呢?
王子正喝了一口拉茶,对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这些想法,觉得应该遭雷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人活着必须精进,必须优秀,必须对自己有要求,必须为实现理想奋斗,必须为了生活战斗,必须……,王子正的脑子开始乱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了这些,以前从来也没想过,或许冒出这些想法只是在拖自己的后腿,免得一时冲动,对丁丁的女朋友出手,这是绝对不行的,他暗自的告诫自己:与朋友有关系的女生绝对永远不要染指。既然她跟了丁丁,就说明她跟自己是绝缘体。
王子正告诫自己,要找个脑子跟得上自己的女生,还得长的说的过去,还得自己看着顺眼,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是多么多么不靠谱。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跟卢珊和宁玉沉的想法一致,那就是要求各方面都门当户对:不要高于我,让我高攀不起;不要低于我,让我看不起。旗鼓相当,可以做一生盟友。王子正叹了一口气,原来成熟理智的人都是这么找伴侣的。王子正感觉以前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现在遇到了岳梦琪,才真正的开始认识自己,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王子正渐渐不再观察岳梦琪,沉浸在自己纷繁纠缠的思绪里,把自己搞的不可开交,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苦。高行远和丁丁还在热火朝天的说,这二位只要在一起,大部分时间根本没有别人说话的份儿。王子正忽然头脑里出现了一杯香氛蜡烛,丁丁车里的那杯。对了,他忽然想起丁丁曾经说过,岳梦琪自己做香氛蜡烛卖,生活学习费用都能自给自足。
王子正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眼角余光又溜到了岳梦琪,一点儿精明的商气儿都没有呢,倒颇有些书卷气。王子正咬了咬牙,虽然想说服自己她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根本不值得一追,但是还是咬着牙承认她是个好姑娘,配得上世上最优秀的男人,她是最好的,虽然绝对跟自己没关系。王子正心疼的几乎要流泪,喉咙里直发堵。脑子里那杯香氛蜡烛被王子正的精神点燃,在他的头脑里燃烧了起来,王子正似乎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气。
王子正的心汹涌了半天,开始隐忍平静下来,忽然就觉得肚子饱了,停下了筷子,也开始喝起了拉茶。听高行远在跟丁丁说:“本来我觉得跟孔之星蛮有缘分,那么熟,长的也般配,唉……。”丁丁说:“这个社会,没有谁是真心帮谁的,都是为了自己。”高行远说:“我也是到现在才想明白,当初的高明化纤也许不只是方克和吴笑天惦记,蔡文丽和石敢当他们也是惦记的。那场大火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原凶,谁都不能脱离嫌疑。”丁丁说:“因为那场大火,珍克抢了你一半儿的客户,要不是你手里有新材料专利,现在在诚达也不能做到CEO。”
第一三五章 旗手
高行远说:“我本来以为蔡文丽和石敢当是爱护我的,现在看来,谁爱护谁呀,都是为自己考虑。我追孔之星本来就是我不自量力,蔡文丽母女根本没拿我当一回事。我还在想着做她们家的女婿,接掌诚达,东山再起呢,真是做梦啊。”丁丁说:“蔡文丽做到集团董事长,她能傻了,你怎么想的她会不知道?孔之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心里想的,所做所为,她会看不出来?”高行远说:“我就是有点儿自视甚高了,觉得她们就算是知道,也会对我青目有加,因为我诚恳善良、帅气智慧。”丁丁说:“现在这年头看的是硬实力,不是软实力。诚恳善良、帅气智慧什么的,一个修脚的也可以这么说、一个大学教授也可以这么说,可表述的范围也特大了,算什么特征?”
高行远说:“硬实力就是钱呗,她们家已经那么有钱了,还那么在乎钱?能不能让人理解?”丁丁说:“就是因为有钱才知道钱有多好,所以越有钱越在乎钱,生怕当前的生活品质走下坡,更不能让你这样的倒霉穷酸给拉下马。世人都希望门当户对、好上加好,富可敌国,尚觉不够。所以你看当初: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世代帝王,还在说节俭,觉得钱不够用呢。有多大的钱,办多大的事,永远没有够的时候,钱这个东西,多多益善,只有不够。”高行远说:“我并非不知道,虽然嘴上不平,心里也是认栽了。我早该知道:一旦失去,永远不可能再属于我了。”丁丁说:“蔡文丽和孔之星就是要让你明白这点,你终于明白了。这一点你明白了,还有一点你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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