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正回到家里,拿出温耀小时候送的那个手套画框,王子仪一起保存了很多年,后来自己又保存了很多年,因为是王子仪保存的东西。温耀很美,智慧又贤良,会是个好妻子,而且绝对不会跟方克有什么瓜葛,更不会中方克的圈套去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虽然自己心理上不接受她,虽然有子仪的阴影,虽然没感觉,但是做为生活的伙伴,她是理想的。而且自己年纪也到了,也没有其他人可供选择。所以应该屏弃一切别扭的想法,跟她开始相爱。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愿意爱她。
王子正拿起电话,她实在是不像自己的爱人,但是除了她也没人了,那应该就是她了。王子正拨通了温耀的电话,温耀接了,王子正说:“咱们开始恋爱吧?”温耀说:“可是奔着结婚去的。”王子正说:“是。”温耀说:“好吧。”王子正说:“你什么时候去美国,我送你。”温耀说:“嗯。”
暑假将要结束的时候,郑安华和温耀一起回来了,王子正在行者茶楼给两个人接风。郑安华说:“你的终身大事也终于定下来了。”王子正说:“是啊。”郑安华说:“缘分到了,水到渠成,什么也挡不住。”王子正说:“只怕我太枯燥,不能让温耀满意。”温耀说:“我喜欢的就是你的枯燥。”郑安华说:“什么意思?”温耀说:“枯燥说明对于生活专注,我喜欢你对生活严肃认真的态度。”郑安华说:“还枯燥出理来了。”温耀说:“你是干涸的土地,我是细密的春雨,咱们一定会孕育出美好的生活。”王子正说:“是。”郑安华说:“方克再狡诈,也敌不过天作之合。”
一年之后,王子正和温耀结婚了,郑安华和白李云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伍昭和伍阳生了一个儿子。王子正觉得也许这就是过日子,幸福的面目就是这样的了,虽然他并不觉得幸福,但是也许只要不觉得痛苦就是幸福。他看的到温耀很幸福,全心全意的为了他忙前忙后,完全是个合格的另一半,王子正也就觉得自己应该做好温耀的另一半,没有情也该有义。
繁星的夜晚,微寒的十月天,方克点燃了篝火,一家人坐在篝火边,一边烤羊腿,一边倒好了奶茶,切好了玛仁糖。今天是方克的儿子方林振十岁的生日,方林振从书上看到野营的情趣,早就想到野外来宿营,吃一吃篝火上烤香的食物。两个孩子兴高采烈,在烤架上转着羊腿,火光映红了他们的小脸儿,方克和叶吟在一边架好了帐篷,回来坐到篝火边。方克说:“这时候跟孩子们在一起是最快乐的时光了,等他们长大了就不会有这样的情趣和心情了。”叶吟说:“人生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乐趣,人的一生就像河流一样,一直奔流,不会有相同的风景。”方克说:“是啊,没有时间回味,现在就已经过去了,新的场景又呈现于目前。”
叶吟说:“你曾经为做过的事后悔吗?”方克说:“你指的是什么?”叶吟说:“我是觉得因为当初自己的不成熟,做过许多现在想起来脸红的事。”方克说:“我越成熟越不觉得曾经有过什么我后悔的事,我这样的人就应该过这样的人生。曾经都是一步一步走向成熟的脚印,其实不应该用成熟来衡量人生的状态。首先,什么是成熟呢?见多识广吗?睿智通达吗?圣贤大德吗?成佛作祖吗?人这一生远远的达不到,可以说一直在路上,而且往往是刚开始明白一点儿就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自负的所谓经验、思想对别人都毫无价值,只有老朽的生命尽头。我现在到了四十不惑之年,也不敢说成熟,只能说稍微明白的一点是:按照自己的本性去生活,活出自我,不要受本身以外的任何影响。当然,影响是必定存在的,但是不要在意,要坚定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屏除这种影响。”
叶吟说:“我的修养还不到你那个程度,一点儿小麻烦就会很严重的影响我的情绪。我也知道这样对我自身不好,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的年纪渐长迟钝平和,反而更加的敏感了。看的事情越多越明白越想揭露,还没有年轻时候的宽容了。”方克说:“年青的时候那不叫宽容,那叫不懂,对人性歹毒还了解的没有那么深刻,自己的事自己还不清楚,也无暇对别人指手画脚。对人对事,一眼过去,就像小船划过水面,痕迹全无。年纪大些,看的明白,就像是鱼鹰捕鱼,一嘴叨过去就要见东西。这时候气血正值盛年,所以憋也憋不住,知道的全揭露。年纪再大些,就觉得:唉,人都这样,懒得说了。不是平和,是气血衰败了,生命力的暴破力和冲击力没有那么强了。所以你现在这样是正常的,其实我也这样。我不说,是因为我都放在行动里了。”
叶吟说:“我也要放在行动里,因为我说了那么多,从来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希望别人改变是不可能的,只能以行动逼迫他们按照我的想法行事,跟人商量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方克说:“是啊,必须要有行动影响力,说只会引起别人的行为抵触。”叶吟说:“所以我现在说的也少了,我对这个社会越来失望,以前我觉得是为他们好而努力去做的事,因为他们并不领情,我的激情和耐心也被消磨完了。”方克说:“所以不要想为别人好去做任何事,不仅徒劳无功,而且多说无益。”叶吟说:“唉,江清燕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总觉得我是替她考虑,才劝她不要跟刘新远,可是她却因为刘新远跟我反目成仇,她跟了那个人渣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盖麻生是不是特别伤心?”
52书库推荐浏览: 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