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年青热情的小伙子,波尔多国立建筑景观设计学院硕士毕业,叫周狮郎,已经在火车头建筑公司工作了三年,做了两个成功的项目,是火车头中方设计师里的骨干。因为工作上的接触,温耀跟他已经非常熟悉,比自己小一岁。有时他的目光如深潭照影,有时如月下清泉,有时如迷雾渐浓的远方,但是没有艳阳天,一个十分幽静的人。
他看温耀的时候比正常人还要正常,比漠视还要没有内容,从不过多停留,也从不用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说话,也不用他那双秀雅有力的手,而是用简单没有丝毫弦外之音的语言,没有一个字的废话。语音轻柔,又令人感觉不到他的棱角。跟所有人说话都没有任何力道,只是一味的客观平静,就事论事。
温耀时常在想,如果他认识王子正,王子正一定会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周狮郎似乎没有朋友,从不见他跟同事吃喝玩乐,一直是独来独往。温耀曾经试图跟他多说两句,都被他沉默的拒绝了。即便跟人甚少交流,但是却看不出他的寂寞,他那样轻松自在,从容优雅,游刃有余,不由得让温耀猜测,他一定生活的很幸福,有一个温暖的家庭,美满的生活。有妻一人足矣,不用狗友三千。
王子正来火车头公司找卡尔布莱克,顺便来找温耀吃午饭,温耀正跟周狮郎讨论一个新项目,王子正就在休息区里等温耀。他们出来的时候,温耀冲王子正招了招手,周狮郎看了一眼王子正走了。温耀走过来说:“你怎么来了?”王子正说:“路过,来跟卡尔谈点儿事。刚才那个男的是你们这儿的设计师吗?”温耀说:“是啊,怎么样?气质很好吧?”王子正说:“是很好,一起吃午饭吧,叫上他。”温耀说:“他会拒绝的。”王子正说:“那算了。”
两个人到了公司餐厅吃午饭,刚吃了两口,周狮郎进来了,王子正说:“这个周狮郎对我蛮有兴趣嘛,他在注意咱们。”温耀说:“少自作多情了,他谁也不会注意的。”王子正说:“不对,他很注意咱们,尤其是你。”温耀得意的说:“怎么?吃醋了?”王子正说:“他很喜欢你呢。”温耀说:“那是,我可是火车头的一朵花儿呢。”王子正说:“我可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我在吃他的醋,是他在吃我的醋呢。”温耀看了一眼周狮郎,他正在点餐,伟岸挺拔的背影,像一棵稳稳扎在土地里的青松,足以让任何女人肃然起敬。
温耀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心旌摇动,当着王子正的面,温耀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说:“他没事从来不正眼看我,我都是孩子妈了,他也说不定孩子都打酱油了,多看你两眼有什么,你也太多心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王子正说:“这个人跟我非常相似,我看他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好奇怪的感觉:就象是《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甄宝玉。”温耀又看了一眼周狮郎,他已经一个人坐在那里低头吃饭了,温耀说:“他那么优秀,我倒真希望他对我有点儿意思,可是真的没有。我是女人,他有没有那个意思,我会觉察不到吗?”王子正说:“我的直觉不会错的,你已经精神出轨了,他如果结婚了,那他也是。”
温耀说:“胡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和孩子。”王子正说:“我知道,可是真正的感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如果可以控制,就不是爱情,爱情是一种生理本能,不是理智可以干预的。”温耀说:“我有什么不对吗?”王子正说:“就像现在,你们坐得很远,但是你们的场却摩擦的火花四溅,晃到了我的双眼。”温耀说:“哦?那你想怎么办呢?”王子正说:“不怎么办,婚姻是理性的,就算是你跟他真的有爱情的感觉,你也不会怎么样,他也一样,我也一样。”
王子正不说则已,一说正中温耀的下怀。温耀才发现自己确实对周狮郎有了反应,身体、行事已经不自觉的模仿起周狮郎,以对周狮郎的各种揣测规范自己的言行,想要看到他的全部,思想意识及表现出来的细枝末节。这就是爱,温耀忽然惊觉自己确实是精神出轨了。周狮郎是另一个王子正,比王子正还王子正。温耀不安的看了一眼对面低头吃饭的王子正,王子正一边吃一边说:“我是你的初恋,但是你对我的热情已经随着时日消退了,自然而然的需要开展另一段恋情,这很正常,符合人类成长的历程。你对他是一种成熟的爱,对我还是小孩子的任性和追逐,或者还有喜欢,或言不讨厌。”
温耀伸出手,抚着王子正的脸,说:“我爱你。”王子正说:“以前是,现在不好说。”温耀说:“抓紧我,别放开,我想跟你白头到老。”王子正说:“你知道我的观念,是不会勉强的。”温耀说:“我跟你在一起很幸福,很贴心,我不想跟别人有什么一来二去。”王子正说:“你放弃的可能是人生最可宝贵的东西。”温耀说:“你就是我的最宝贵,咱们还有孩子。”王子正说:“我鼓励女性觉醒,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和行为,把握自己的人生命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最大化迸发生命的力量和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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