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笑了笑,说:“真怀念那时候,后来我看着你们长大成人,一个个出落的俊雅神秀,英姿伟岸,事业都各有成,成家立业。回头的时候,发现时光真是快呀,你们大了,我也老了。”温耀说:“你现在正当壮年,怎么说老了呢?”方克说:“我时常觉得自己已经半截入土了,大概是因为叶吟去世之后,我就没有爱的原因吧。”
温耀说:“狮郎去世,我倒是没有觉得老,我是觉得灵魂已经跟着他去了,留下一个行尸走肉而已。如今看着他留下的设计,我才回过神儿来,觉得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希望我好好的生活下去。”方克说:“是啊,爱就是爱,曾经的存在就能鼓励我们成长,长留心上,不因繁杂世事而泯灭。狮郎和叶吟都是无比热爱生命的人,他们先走一步,我们要更加珍惜自己,带着他们的精神气质,把爱人未走完的路走下去,否则他们也不能原谅咱们的轻生。”
温耀说:“方哥,也许咱们之前有误会。”方克说:“什么误会?”温耀说:“因为你跟子正是竞争关系,我们就站在子正那边,甚至忘记了你当初不求回报的提携之恩。”方克说:“你也说了我不求回报,往事不要再提。”温耀说:“也许我们跟你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曾经你的好,我们都是记在心里的。”
方克说:“那就够了。”温耀说:“其实你跟子正如果不是因为商务上的竞争,也应该成为很好的朋友。即便是有竞争关系,也能成为私下里的好朋友,可惜子正没有你的心胸,不论商务还是生活都跟你对立起来。”方克说:“这也不能怪他,大部分人都是一以贯之的,分的清楚的人不多,也可以叫爱恨分明吧,爱就都是爱,恨就都是恨,其实要分部分来对待又爱又恨也蛮麻烦的。”
温耀说:“你就能。”方克说:“因为我没有恨,既然没有恨,也无所谓爱。一切都是就事论事,不无事生非。所以看起来大家都是朋友,但是又都是陌生人。就像一个人坐在山峰上,向下俯瞰,一个人日出,一个人日落。但是我没有感觉到孤单,而是很享受,我觉得能看到日出日落就是我来此世的目的。”
温耀说:“没有上心的事吗?”方克说:“只有爱情不能克服,我原本以为叶吟是我今生要找的人,可是她早早的走了。临走的时候,我在外面的月亮地里发现她,她坐在墙角,看着我微笑,清清楚楚的说了两个字,我的心都碎了。”方克捂住了脸,良久才把手拿开,喝了一口茶,似乎使了很大的力气。温耀说:“什么?”方克说:“子正。”
温耀说:“王子正?”方克说:“没别人,我急着救她,她还是走了。后来一切事都办完了,我前前后后的想了想,她原来爱的一直都是王子正。她原来跟王子正谈过一段儿,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温耀说:“知道。”
方克说:“后来两个人因为性格不合分了手,据说。没想到她还一直爱着子正,唉……。我在叶吟小时候就认识她,拿她当个小妹妹,对她有相当的了解。后来发现是爱以后,又跟她在一起,发现她的思想、性格、行为处事都有了断层,不像是来自她本性。我以为是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解,也努力的把她的理想付诸现实。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那些都是来源于子正啊,子正的一切,她把自己塑造成了女版的子正。”
温耀说:“这是多大的欺骗啊。”方克说:“我如果早知道这一切就好了,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促成她和子正,他们无非就是拌个嘴,有许多夫妻拌了一辈子嘴,也分不开。”温耀说:“也许子正也爱叶吟吧。”方克一愣,说:“怎么说?”温耀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我爱上狮郎以后,他就毫不犹豫的跟我分手了,丝毫没有挽留,也没有痛苦和不舍,倒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方克摇了摇头,说:“不对,他一定是觉得他不可能像狮郎那样爱你,所以放心的放手了。”温耀说:“他不是没有那种爱,但是对我没有。叶吟条件那么好,他一定是还没忘了叶吟,就像叶吟对他一样。”
方克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喜欢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喜欢的,更何况成了我老婆。”温耀说:“所以他没有爱的人。”方克说:“如果你心中没有爱,怎么会支撑到现在?”温耀说:“他那个人不需要爱情来支撑,自带起落架的。”方克说:“不会,他心里一定是有个女人,非常爱,否则他不会那么稳得住。”温耀说:“也许吧,不过也跟我没关系了,我已经不爱他了,他乐意爱谁就爱谁吧。”
方克说:“现在狮郎也走了,你不想跟子正复婚吗?”温耀说:“我跟了狮郎以后,才发觉我跟子正根本不叫爱,狮郎没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到原来那种状态中去,他那么清爽的对我放手,我的心也凉了。我也该顺势离开不那么爱我的人,他松了口气,我也想松口气,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相信我还会再有爱的,只要我努力,爱我的人就会出现。”
方克说:“如果那个人你不爱呢?”温耀说:“我想我应该有孤独终老的勇气,不应该把自己的幸福和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方克说:“我都做不到这一点,我觉得能使人快乐和幸福的最终还是人,而且是别人,我是典型的社会型动物,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现在支撑我的就是两个孩子,要不然我早垮塌了。”温耀说:“孩子也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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