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珍说:“为什么有人要杀了吴笑天呢?”赫雨说:“生意场上难免结了仇。”孙丽珍说:“不是。”赫雨说:“嫉妒也能杀人。”孙丽珍说:“不是。”赫雨说:“那就不知道了。”孙丽珍说:“是吴笑天下套儿构陷高明远。”赫雨说:“套儿?什么意思?”孙丽珍说:“吴笑天逼的高明远走投无路,家破人亡,又派人以极其隐蔽的手段故意引导高明远去谋杀他,还把这推诿为高明远自己的意思,把这个事件闹大,让高明远在公正的法律面前自取灭亡,吴笑天得到的是彻底光辉的胜利。”赫雨说:“吴笑天的父亲已经因为中秋大火去世了。”孙丽珍说:“这样的戏码不是更真实吗?”赫雨说:“动机呢?”孙丽珍说:“因为吴笑天无聊想搞高明远。”赫雨说:“为什么想搞他?”孙丽珍说:“不为什么,就是想搞,想看他倒霉至死。”
赫雨说:“因为女人?”孙丽珍说:“有个词叫技痒,知道吗?”赫雨说:“不知道。”孙丽珍说:“就是说一个人有本事,不使出来浑身难受。猫虽然不饿,但是看到老鼠还是会捉,不吃也得把它玩儿死。一个有机谋的人,如今太平盛世,英雄无用武之在,他自然会自己开拓舞台、设计战场。”赫雨说:“为什么是高明远?”孙丽珍说:“因为他是个公认高智商的新材料专才,但是为人却顽固、愚蠢、偏执、自私、刚愎自用。捎带的,高明远名下还有产业,搞倒了他,吴笑天可以收购,当然是合法收购。而且吴笑天喜欢的女孩儿曾经喜欢高明远,可是高明远却不喜欢那个女孩,确切的说是根本看不上。吴笑天恨那个女孩儿,但是更恨高明远。”
赫雨说:“你跟吴笑天什么关系?这么隐密的事你怎么知道?”孙丽珍说:“因为那个喜欢高明远的女人就是我。”赫雨说:“你不是喜欢方克吗?”孙丽珍说:“我更喜欢高明远。”赫雨说:“你既然那么了解吴笑天,怎么会允许他伤害高明远?”孙丽珍说:“高明远一直没有告诉我,他跟我开口一说,我就知道是吴笑天的圈套。”赫雨说:“这是你的推理?”孙丽珍说:“这是事实。”
赫雨说:“为什么不报警?”孙丽珍说:“我相信这是事实,但是警察不会相信,因为我没有证据。”赫雨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孙丽珍说:“我希望你能报警,告诉警察原凶是高明远。”赫雨说:“你不是说你喜欢高明远吗?”孙丽珍说:“我已经被他的愚蠢打败了,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了。”赫雨说:“我有什么凭据报警?”孙丽珍说:“我有高明远和我对话的录音。”赫雨说:“你为什么不交给警察?”孙丽珍说:“我不想让高明远恨我。”
赫雨说:“你想让高明远知道是吴笑天指使人对你们的谈话录了音?还是想让警察知道吴笑天一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高明远策划?”孙丽珍说:“我只是想让这个案子尽早结案,因为我已经受不了高明远的折磨了。而且事发之后,吴笑天会保护你的,但是他不会保护我。”赫雨说:“事发的话,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高明远这个人了,你还怕他干什么?”孙丽珍说:“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死于最信任的我手。”赫雨说:“你都能听出是吴笑天给高明远下了套儿?难道警察会听不出来?”孙丽珍说:“他们不了解吴笑天,也不了解高明远,只是会觉得吴笑天不过是跟高明远互相看不过眼,斗气拌嘴罢了,是高明远太冲动、偏执才会引发那样的惨案。”
赫雨喝了一口茶,耷拉着眼皮思忖,孙丽珍说:“这件事尽早结束对大家都有好处。”赫雨说:“你为什么不劝高明远自首?”孙丽珍说:“他已经背了两条人命,无论如何也是个死了。我劝他自首他会觉得我对他不够忠诚,我在帮吴笑天,我想让他到死都觉得我是爱他的。但是我也很清楚,他现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危险。所以我思来想去,最适合捅穿这件事情的就是你了。而且吴笑天也希望这件事尽早结束,有个人给他个台阶下,揪出元凶。他自己是不好说这个事的,你出面他只会感激你。”
赫雨说:“真的吗?”孙丽珍说:“真的,你之前又替他挡了刀,他不会怀疑你的。”赫雨说:“他会知道是谁提供的录音。”孙丽珍说:“但是他也知道我通过你的用意。”赫雨说:“什么用意?”孙丽珍说:“我想让他的游戏尽早结束。”赫雨说:“你是说,他才是这一切的元凶,包括他亲生父亲的惨死?”
孙丽珍说:“是的,但是只有我知道,你是不会也不愿相信的。警察也不会知道,他们只知道证据和直接作案人。吴笑天的蛊惑非常隐蔽,一点儿话把儿都没留,之所以他起到了挑唆的作用,完全是基于对高明远的深刻了解。就算警察知道事实真相,法律也不会捉拿道义上的始作俑者。真相只有天知、地知、高明远知、我知,其他人都是局外人,根本不清楚内里。那种微妙的心理机锋和游戏,只有当事人才会敏锐的体会,不足为外人道,也道不清。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不能再让吴笑天这么玩儿下去了,否则就会引火烧身,连自己也玩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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