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连连点头,再看向的杨容积的目光已迥然不同,杨容积在他崇拜的眼神下洋洋得意地收了手,回头只见骸女瑟缩成一团,细瘦的黑色魂体影影绰绰,波动起伏,竟是怕得要魂飞魄散了。料想她也再无任何威胁,杨容积问道:“姜氏,你老实回答,饶你不死。”
颇为讽刺的是,这话与骸女之前对他说的话正好反过来了,骸女扬起头,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幽怨道:“你问。”
杨容积:“为何人指使?”
骸女:“东阿县令。”
潘岳:“!!!”
他们一直怀疑东阿县令欺上瞒下,有包庇之罪,但没想到他便是凶手!
潘岳问道:“是他杀了八个村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骸女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兄弟,你终有一天也会明白,没有人能抵挡得住金钱权势的诱惑,哪怕是你认为的至亲至信之人。”
潘岳明白过来:“他也是来找曹植遗物的?”
骸女冷笑不语,杨容积问道:“为何要杀那八个村民?”
骸女道:“你以为炼化骸女是一件容易的事吗?他将我的魂魄抽离出尸体,只有不断吸收临死之人的恐惧、不甘、怨恨,我才能维持魂体的形态,为他所用。”
杨容积伸出一只手:“交出凤凰。”
“晚了!”骸女凄厉地喊道,“太晚了!凤凰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你们都会死!你们都得死!”随着她情绪剧烈的波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仿若在经历千刀万剐,她呢喃道:“他打骂了我一辈子,每次喝完酒就会拿酒罐砸我,你们永远也不会懂,被瓷片划过身体的疼痛……可每次酒醒之后他又会跪下来向我道歉,哀求我的原谅。是我太懦弱了,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了他,我本以为,用我的宽容会唤来他的改过自新。可没想到,哈哈!换来的却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变本加厉,直到他说,他要将我卖钱去还债!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反抗了他,哈哈……”
从骸女的脸上滑落两行血泪,她的魂体愈发扭曲模糊,眼看就要烟消云散。杨容积挑眉道:“走罢,皇上似乎也遇到了麻烦。”
潘岳踌躇片刻,不忍心地道:“容积,她就要灰飞烟灭了,你有没有镇魂的法器?”
杨容积哀嚎道:“不是吧,圣母!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着救鬼啊!”
潘岳:“她也是被人控制的嘛,生前软弱被丈夫家暴,死后还被恶人利用,挺可怜的,我们就帮帮她吧。”
杨容积一脸“我真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翻了个白眼道:“收着甄宓魂魄的乾坤袋你带过来了吗?”
潘岳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袋子:“带过来了!”
杨容积接过乾坤袋,念了个咒诀,点在骇女额头正中,牵出一缕白朦朦的魂魄,以手指引到袋子内,然后两手飞快地绕着乾坤袋打了个结,将骇女的魂魄牢牢镇在其中。
潘岳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本来扁扁的乾坤袋变得鼓胀起来,突然,两个气团在袋子中四处乱窜,跳来跳去,几乎要把乾坤袋撑爆了。
潘岳大惊道:“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杨容积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圈,又确认了一遍,缓缓道:“打起来了。”
甄宓和骇女打起来了!
甄宓一个大耳刮子扇在骇女的脸上,骂道:“丑鬼!你跟曹子建是什么关系?”
骇女毫不服输地去扯甄宓的头发:“死鱼!发什么疯?什么曹子建王自健的,老娘听都没听过!”
甄宓骑在骇女身上,目露凶光地掐她的脖子:“不要脸的狐媚子,你也想去找曹植吗?!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骇女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抡起手臂扇耳光:“疯婆子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是欠揍吧!老娘今天就告诉你,出门记得吃药!”
潘岳:“……”
杨容积:“……”
潘岳弱弱道:“别打了。”
然而,女人打起架来,正如斗红了眼的雄鸡,其凶狠彪悍战斗力满格,哪还顾得上旁人劝架。
杨容积怒道:“再打就把你们扔到阴沟里去了哦!”
倏然间,地面、墙壁,连带着天花板一阵剧烈的抖动,二人只觉脚下一空,瞬间摔了下去,跌在冷冰冰的青石板面上。
潘岳一句“啊啊啊!”还没说出口,就摔得头晕眼花,两条腿和屁股俱是疼痛难忍,只能改成痛苦的shen吟:“我草草草草,腿断了啊!”
杨容积也摔得不轻,事发突然,他甚至没来得及御剑。他抬眼向上望去,他们之前所站的一块地砖不见了,从上面投下森森的烛光,想必刚才是什么人触动了机关,将他们扔到这地下的暗室之中。
机关“咯挡咯挡”之声再次响起,一块青石板砖缓缓推进,投下的光线越来越微弱,直至石板完全将洞口遮住,发出“噔”的一声机关停止声音。
地窖中没有一丝光线,伸手不见五指。
杨容积深吸一口气,道:“这下,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屋,皮鞭蜡烛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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