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今天给你洗了,明天上学给你,但是照相馆又关门了,门口贴了个纸条,说店主有事周三才回来,你等得起不?不行我让我爸带到市里去洗。”
路荣行早跟他说了不急:“等到年底都可以,别麻烦你爸了。”
张一叶也不想跟他爸多交流,闻言轻松地说:“那成了,这周之前给你。”
路荣行点了下头,继续去锅里捞东西吃。
吃完麻辣烫,三人饱到犯困,各回各家去睡午觉。
只是等关捷躺到自己的床上,他的困意又过去了,本着一种睡觉就是浪费生命的情怀,他又爬起来,跑到爸妈的房里去看电视了。
关敏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本来情绪挺低落的,可循着声音进到房里,看见关捷迷瞪着眼睛,困得头带着上身都在床上打转的画面,忽然就被气笑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一天有20个小时没事干,还能困到神志不清,真是一个不解之谜。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不可取,至少在说到做到这方面一直都做得不错,以前跟着爸爸去市里,说要给她带冰淇淋,抓到连脆皮都被融化的液体给泡软了,都用塑料袋给她整个提了回来。
还有前天随口承诺的果丹皮,昨天也给她买了。
关敏放轻脚步从房里退了出去,以前不愿意承认,现在她可以了,自己对弟弟的许多恶意,都是源于嫉妒。
她嫉妒这个在大人们眼中连中规中矩的标准都够不上的小屁孩,因为他好像每天都很快乐,这比优秀更让她羡慕。
晚上李爱黎和关宽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找关捷,对他又摸又抱,说知道他今天在桥上救人了,但是太危险,让他下次别这样了。
第17章
周一早上关捷在水池边上刷牙,仍然没有看到他的乌龟。
他急着上学又怕它饿死,就把剩饭剩菜朝水里一样倒了一点,弄得没有浮萍的水面上都是油膜。
背上小书包之后他去隔壁约人,胡奶奶告诉他路荣行已经走了,今天该那位做卫生检查,天没大亮就去学校门口记没戴红领巾的小学生的姓名了。
关捷去的时候,看见路荣行靠在入口的墙上,胳膊上用别针别着红袖章,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而门外被拦下来的那一堆学生里,谢军光荣在列。
这种人通常有两种选择,一是回家去拿,二是报上大名了回头等班主任的批评。
谢军和关捷差不多怂,成绩一般般但超级怕老师,正在迟到和批评之间犹豫不决,看见关捷来了瞬间眼睛发亮,凑过去窃窃私语了几秒钟,商量出了一条锦囊妙计。
片刻后关捷进了学校的门,而谢军对卫生队声称回家去拿,但其实里外的两个人同时在往院墙的一边跑,最后在垃圾堆旁边隔墙相望。
关捷解下红领巾,在墙角捡了块小石子包在里面,对看不见方位的谢军说:“我要丢了,你走开一点,砸到你了不负责啊。”
谢军在外头拍院墙:“可以了,你悠着点,别扔到河里去了。”
关捷没理他,小心翼翼地抛了两次,才将红领巾扔了出去。
墙外的谢军很快响起一声:“哈哈哈有了,回教室了还给你。”
关捷离开垃圾堆,因为厕所近在眼前,就去上了个小便,出来走到操场上遇到了教务主任,也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礼貌地喊了声老师好。
然后主任问他:“你的红领巾呢?”
关捷就傻眼了,脑筋瞬间拧成了麻花,在想自己是没戴好呢,还是把谢军供出来好。
最后由于时间紧迫,在主任喝出“我问你话呢”的时候他还没想明白哪个后果更严重,干脆就以不变应万变地没有坑声。
镇小的主任比校长更像校长,严厉得不像话,于是几分钟后,校门口的路荣行就看见关捷又来了,然后连带他们整个值日小组,都被主任给批了一顿不负责任。
不过主任走了以后,他还是将关捷的名字给擦掉了,因为那位离开之前,眼珠子都快眨掉了。
整个早餐期间谢军都十分愧疚,就是没什么具体的表示,不过上完两节课,两人就双双忘记了这件事,在教室外面你追我赶。
上午第四节 是班主任的数学课,袁老师开讲之前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就是班上的六一节目有着落了,班上五个女同学将代表班级表演一个新疆舞,其中就包括郑成玉。
关捷不用唱歌了,开心地将巴掌对着假同桌拍得震天响。
郑成玉看他一脸崇拜的模样,歪了两下脑袋,原谅了他踹断自己板凳的旧仇,开始建立新的友谊,她说:“老师说,我们跳的那个舞,最后是要找几个同学撒东西的,我就找你了,行吗?”
行倒是行,关捷点了下头,又抬了下眼皮问道:“撒什么?花吗?”
“不是,”郑成玉拿手比划了一下,“就是那种会反光的纸,亮晶晶的那种,剪成小块了撒。”
那种纸文具店里有得卖,薄得折出角了也立不住,被光一照能把狗眼都亮瞎,关捷心里有数了,继续了解流程地说:“怎么撒?我们跳到舞台上去,往你们头顶上倒吗?”
郑成玉捂着嘴笑道:“你们怎么能上舞台呢,我也不知道,我问问老师了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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