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匆忙下楼,李烈开车,周焱坐副驾驶,李烈这货亲自给周焱系安全带,还不忘占点小便宜,在周焱额头亲了一口。
周焱从一接电话神色就大变,好似便秘多年的人,脸既青又臭,比他高中还冰冷。李烈一手拉过周焱的手,问,“宝贝儿,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和哥说说。”
周焱自读博之后再无回过家,逢年过节会给程芳周树之买东西寄回去,人却还在A市,连春节都不回去,大年三十一个人吃着泡面放着春晚专心写毛笔字。
他之所以不回去的原因有下:
第一因为他觉得回去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尤其是越长大更不想在家待着,比坐牢还难受;
第二也更为重要的则是他妈程芳每年,准确的说只要有时间就会问他情感方面的事,用一个词概括就是“逼婚”——所有中国家长春节例行的头等大事,让无数城市奋斗青年活活变成杜甫“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着实痛苦。
今年他妈程芳坐不住,反客为主,竟然披马上阵亲自赶赴前线,必然是要逼婚了,周焱想想头就疼。
这么多年他也快奔三了,老实说,他对他妈的怨念已经减轻了不少,可骨子里还是畏惧他妈的,童年的伤痛真是长再大,再过多少年都忘不了,若有若无地如跗骨之蛆,根植在他的惯性里。
伤不起。
周焱思忖片刻,诚挚地问李烈,“你想过我们怎么办没有?”
李烈目视前方,双手扶着方向盘,脑袋也疼了起来,首先他无父无母,自小一个人长大,没人管他,自然也没有人阻碍他和周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但周焱不行,且不说他自己,他的父母,还有他父母的亲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会怎么看怎么想?
操!
妈的,中国为什么要有那么多老表!
真想一把火烧了这该死的蜘蛛网关系!
见李烈半天没说话,周焱低声道,“要不我们出柜吧。”
李烈这货这些年除了想周焱,其余的时间不是在上班就是创业,拉投资,跑业务,每天累得骨头架子都散了,根本没时间捯饬这些同人同志圈的事,自然对这些新闻别称一概不懂,只知喜欢周焱,一股脑的天真烂漫,所以他像当年那样问攻受般一脸茫然,疑惑道,“出轨?我们还要出轨?可我们都未婚,怎么出轨?”
周焱,“……”
周焱登时有点气绝,他手指戳李烈榆木脑袋,忽而又笑了,这么多年这货依然天真无邪,可爱得紧。
周焱肃然道,“李烈,要不我们直接告诉我爸妈吧。”
李烈默然皱眉,道,“不行,贸然告诉他们,他们会受不了,到时候你就只能天堂见他们了。”
周焱,“那该怎么办?”
李烈笑,“你是哥的人,哥自然会守护你,放心吧,一切交给哥。”
忽而李烈让周焱凑过来,周焱以为李烈又要非礼他,孰料李烈砰的一个大耳瓜子闪亮地打在周焱脸上,顿时红了一大块,红白分明,颇像唱戏的。
周焱,“……”
周焱怒骂道,“李烈,老子□□祖宗的!老子没惹到你,你干毛线打老子!”
李烈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一脸淡定,道,“我就是想让你改改你偏激的性子,你说你多大了,27了!怎么做事还那么冲动!靠!你这教授怎么当上的,难道是看脸?”
周焱冷哼道,“不出柜看你搞不搞得定我爸妈,要是搞不定,我就鞭刑伺候,你给老子等着!”
李烈,“哟哟哟,瞧瞧你这脾气大的,我要是被你打死了,你再上哪儿去找我这么一个完美的帅男人养你。”
周焱,“……”
周焱欲再反驳,李烈却打起了电话,这货还用英语叽里咕噜一大堆,架势太风骚,周焱转头看窗外。
开到火车站,周焱被一行红色烫金条幅给羞得没脸见人,一行外国高长直妹子举着“欢迎周树之程芳来A市”条幅,冷瑟瑟地站在火车站外,冷风吹过一躺又一躺,李烈紧拉着周焱的手,帮他捂手。
“这是你刚打电话弄的?”周焱哆嗦着身体问。
李烈自信哈哈大笑,“怎样,你哥是不是神通无边,来,亲你哥一口。”
周焱,“……”
不给踩一脚就是大方了,还要脸不要脸。
十年的犀牛厚脸皮也是没变。
不一会儿远方走来一对老夫老妻,周焱眼尖迎了上去,喊道,“爸妈!”
李烈让那冻得哆嗦的外国妹子回去,“今晚麻烦你们了,年终给你们发奖金。”妹子们嘻嘻收起条幅,高喊道,“李总万岁!”
李烈转身亮出他的飞毛腿,三下五除二截过周树之程芳托着的行李箱,笑哈哈问好,“叔叔阿姨好!”
这二老面面相觑两脸懵逼,这是从哪儿蹿出来的人高马大帅得掉渣的小伙,精神派头这么足。
程芳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望向周焱道,“小焱,我和你爸的行李又不多,你干嘛还雇人来帮我们拖箱子呢,多费钱!”
周焱李烈,“……”
忽而周焱顺势迎着话头道,“不贵,一点都不贵。”他指着苦力搬工李烈道,“他一小时给他10块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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