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一张很代表本学科气质的鱼脸。”
“政治老师呢?”吴胖强忍着笑,小心翼翼地问。
“无知的希特勒。”
“历史老师呢?”
“冗长裹脚布的伟大传承者。”
“地理呢?”
“贼眉鼠眼的小老头,估计是斜着眼看地球仪看多了留下来的后遗症。”
语炮连珠啊。连李烈也不得佩服周焱这一阵见血的识人功夫,但他看到的更多的是周焱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和日常那个严肃正经看起来无聊透顶的他很不一样。
仿佛他在寻找着什么。
吃完之后李烈结了账,不知怎的他有些焦躁,他冷静一会之后发现这焦躁来源于他们是四个人的队伍,而他现在只想和周焱独处。
他发现周焱也有莫名的焦躁,四个人说话不是卡壳就是鸡同鸭讲,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杨威这时发挥了他狗仔的功能,他狗鼻子地嗅到自己是个电灯泡,于是扯着吴胖赶紧走,吴胖这胖爷云里雾里的不肯快走,杨威撂了一句,“要是你现在跟我走,以后下课我就给你跑腿买零食。”
这句话立马有了效果,吴胖马上健步如飞,和杨威大狗小狗地向前跑着。末了杨威心领神会地给李烈抛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色:烈哥,今日大恩来日你一定要涌泉相报啊!
两个人的世界变得特别安静,李烈刚才焦躁的心终于落了地,穿过吵闹的人群之后,周焱脚步慢了下来,他说,“谢谢你。”
李烈熟悉地圈住他的肩,语气亲昵,“呐,周焱,你以后要省着点谢我,再说一句谢谢怎么够呢?”
“你想怎样?”
李烈这货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贱兮兮地笑着,手勾住周焱的下巴,说,“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这句话一说完李烈的脚巨疼,他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周焱,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焱踩完了流氓李烈,头也不回地回学校,他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逃课这件事东窗事发之后后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会很严重。果不其然,第二天老蔡阴沉地在班会课上一言不发。
话说物理老师来上课的时候发现班里空无一人,她板着仿佛来了大姨妈似的脸,站了十分钟,随后回到教师办公室,将教案往桌子上狠狠一摔,弄得乌烟瘴气。
这物理老师虽有学识可无头脑,只管一味教书考试成绩,对于人情一概不识。当着所有老师的面和老蔡杠了起来,“蔡老师,你们班的好学生啊,物理课集体逃课,长本事了吗?!你平时就是这么管理学生的吗?!一个个的目无尊长,毫无纪律性!我这么辛苦准备教案结果一个个都跑出去玩了!”
幸亏老蔡沉得住气,没和这更年期妇女杠,他心知肚明,这明明是体育课,因为第一次体育课下了雨便自习,物理老师顺手牵羊地占了,可是接下来的几节体育课都被强行占了,搞得天怒人怨,所以学生们才迫不得已地“逃课”。
老蔡阴沉沉地看着台下东倒西歪的学生,想着他们也真是可怜,天天摸黑起早学个不停,好不容易有节体育课可以休息一下还被霸占。但可怜是可怜,纪律性不能失,他开口问,“昨天逃课是谁带的头?”
班里静寂如坟,有种严肃的气氛。三分钟后李烈站起来,“是我。”
老擦猜十有□□是李烈,他当着全班人的面疾言厉色地训斥了李烈一番,好比鲁迅先生笔下的“痛打落水狗”。
周焱听着心烦又不忍,他猛的站起来,喊道,“还有我。”李烈被老蔡骂得一直低着头,他听到周焱的话,嘴角抿然一笑,紧握的双手轻扯着周焱校服的边角,周焱会意,右手附在他的左手上,轻握一下。
老蔡还没从周焱突如其来的震惊中晃过神来,接下来看到杨威吴胖等后面的人全部一个个地站了起来,从后往前形成波浪,全部站了起来,活像整齐肃然的兵马俑,并且都喊着——还有我。
老蔡任教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葩,这对他的班主任工作形成了挑战,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心态,严肃地骂道,“都给我坐下去,你们以为在演青春狗血剧吗?!”说着他把李烈单独叫到走廊上谈话。
班里的人戚戚然,为李烈捏了一把汗,周焱头不时地向外偷瞄。
老蔡说,“李烈,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沉得住气拿捏得住事情的孩子,怎么你胆肥了,目无纪律,煽动全班人一起逃课。”
李烈说,“老师,你也知道那本是体育课,应该上体育,如果说我目无纪律,那也是因为物理老师目无纪律在先,我不过是为民起义先行一步而已。”
老蔡叹了口气,想他也找不出反驳李烈的话,于是说,“不管怎样,你作为班长带头违纪,我作为班主任必须要惩罚你。”
“老师,还请你高抬贵手。”李烈委屈巴巴地说,他见老蔡这副怒而不威的样子,料到老蔡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老蔡说,“你这节课不消上,站在外面罚站,另外交一份3000字的检查给物理老师并且当面向她道歉。”
李烈点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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