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借着受伤之名成功地骗得了老蔡的信任,连课间操都可以不去上。
李烈真有种“一日受伤,鸡犬升天”的感觉。太爽了。尤其是周焱这小爷,不仅没有对他冷言冷语,时不时丢出让人想揍人的毒舌,反而还惯着他,见他可怜还附赠笑脸。
这伤,受得值。
一个月后李烈在他同桌耐心的照顾下好得完好如初,活蹦乱跳嬉皮笑脸和以前没啥区别。
李烈一个月没活动右手,他粗猛地一伸右手胳膊,比得非常直,前后左右挥来挥去,他一个大高个儿杵在教室的过道里使得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挤了,路过的同学只得侧身过去,对他敢怒不敢言。
周焱见了,不耐烦地朝李烈喊道,“班长,你要活动筋骨到外面去,杵在这里挡了别人路!”
李烈笑着哦了一声,拿起杨威桌子上的篮球,给周焱抛出了一个敬礼的手势,“yesir!”
周焱浅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老不正经。
关于李烈为何受伤周焱没有问过原因,按说是个人都有点好奇心,总想问问为什么搞清楚里中的缘故来,但周焱一句话都没问过。
他帮李烈带饭,换药,打扫卫生,代抄笔记,一声不吭,默默不语,好像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是他的分内事。
李烈想可能周焱敏感地察觉到他不想说,所以没有问。
这小爷的确把他感动坏了。
他打从娘胎生下来就没有人这么主动关心过他,小时候他爸妈吵得昏天黑地,他害怕,躲起来一个人哭,长大了一点开始学坏,和别人打架斗殴,染上了不少不良习性,没彻底堕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知怎么稀里糊涂地考上了一中,一眼就相中了自己的同桌,本来以为这究竟是自己的一场幻梦,但自己一受伤,别人竟主动凑过来对他好。
受伤对他来说其实也算家常便饭,自己一忍一睡,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还得干嘛,生活不容许他矫情。
没有尝到关心之前生活是冷冰冰的,来来往往的也都是琐物,尝不出半点滋味,但一旦自己放松下来,依赖别人一会儿,哪怕是短暂的,李烈都觉得他的人生已经值了,他本来不能奢求更多,奢求多了便是痛苦。
李烈豪情万丈心中澎湃,他趁课间操的时候一把拽着周焱狂奔,周焱被这货的丧心病狂整得三五不着道,他想他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李烈一路扯着周焱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学校后坡地,他豪迈地说,“周焱,这以前是你哥我的私密领地,这些天你那么照顾我,我就慷慨地把我的地盘和你一起共享。”
周焱看着李烈这货傻兮兮的模样,脑袋里横飘了三个字:中二病。
他站在坡地上放眼望去,学校的风景一览无余,包括学校外面熙熙攘攘的街市,这里四面环树,绿荫浓稠得很,但草地却一片荒芜,树上连个鸟都没有,大概除了神经病以外没人会来这个鬼地方。
远处课间操的声音袅袅传来,周焱问,“不去做操没事吧,老蔡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李烈自信地笑着,“我可是伤号,那老头知道。”
“不是早好了吗?在这里装什么病。”周焱不信。
李烈见状,左手可怜兮兮地扶住右手,脸上露出一副疼得要死的样子,嘴还配合着痛苦地嘶气。周焱还真信了李烈这一套,他上前扶住李烈,认真又急切地问,“你没事吧,要不然去医务室买点止疼药吃?”
李烈顺势倒在周焱身上,在他耳边呢喃,“有现成的药吃干嘛跑到医务室?”
周焱以为他随身带着药,准备问是不是放在校服口袋里了,没想到李烈这无赖流氓朝他贱贱一笑,“小爷,你就是我的解药啊,解我苦疼。”
原来这货刚才是装的!周焱一腔关心顿时化为怒火,不禁骂道,“靠!你——你气死我了!”
李烈扳直了身子,故作惊讶,“周焱同学也会说脏话啊。不得了不得了。”
周焱心想我会说的还不止这些呢。他为了迅速平定刚才的怒气,转过身不看那货,眼睛伸向远方,眺望凤栖山秀丽的景色。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照在身上很是暖和,李烈脱掉校服外套,折好搁在草地上,伸手搂住周焱,笑眯眯地说,“站着多累,坐一会儿吧。”
周焱低头看到李烈为他准备的校服坐垫,没有谦让便坐了下去,李烈也一屁股挨着他坐了下去。
“周焱,你怎么那么好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李烈随手捡起一片枯黄的叶子玩来玩去。
周焱双腿并拢,双手环住小腿,下巴枕在膝盖上,淡淡地回复,“没办法,谁叫我笨呢。”
李烈度着周焱说话总是以终结对话为目标,让人反驳不了也接不下话,但这样的人心很实诚,不会骗别人,说一就是一,言行一致,倒也可爱。
李烈常年生活在恐惧中,对周焱这种直来直往毫不掩饰的作派产生了巨大的安全感,在原本喜欢他的基础上又添了很多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信任与依赖。
他想得美美的,自然而然将脑袋偏在周焱肩上,一厢情愿地做着他的美梦,周焱也没把他推开,他想让这货靠一下又不会死,反正这货都已经占了他不少便宜,何必在乎这么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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