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小凌?”我轻轻地叫了两声,确定他已经睡熟之后,我披了外套起来,穿好鞋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外面的空气清新而泠冽,我打车到了约定的咖啡馆,果然看到那个女人在那里等我。
我在她对面坐下,沉着脸说:“你还想争些什么?小凌是不会跟你走的,死了这条心吧。”
李玫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不知是不是妆容的缘故,她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没有白天时的风采。
“明一,你不用那么恨我,毕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的感情对我够不成任何伤害。”
我有些佩服这女人的想象力,她竟然觉得我只是恨她?如果不是念在她和顾明凌的关系,我和她到现在可能只有一个还活在世上。
当年顾明凌求我不要报警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小小的他抱着我的腿,说道:“哥哥,我会替那女人还清债务的,你不要让警察抓她。”
我知道顾明凌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渴求温暖,一方面又一次次地失望,在反复的煎熬中,他渐渐明白,自己的母亲只不过把他当作负担和累赘。
可是顾明凌还是求我放过她,他说:“虽然那女人特别坏,但她让我见到了哥哥,哥哥,就凭这点,放过她好不好?。”
我把顾明凌的这些话都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她,李玫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不忍,她垂下眼睛,极缓地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知道你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母亲了?”我冷冰冰地问道。
李玫忽然笑了一下,眼里露出疲惫的神色,她扭到一侧,从精致的手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推了过来。
“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
“我得了癌症。”
“时日无多。”
“你可以不用告诉他。”
“就当他没有我这个母亲。”
第236章 离别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顾明凌母亲的消息。
也许,在她生命的最后,念念不忘的是曾经放下的一切,而她自以为的成功,不过是红尘俗世中的一场幻梦。千金散尽,过眼烟云,一个人活着的价值,不应该用生前富贵身后名来衡量,而应该在她所爱之人的眼中。
很可惜,她并没有看到顾明凌为她流泪的样子,自十年前她抛下他,就应该预料到自己孤家寡人的下场。
在那个寒冷的冬天,苏至煜老师也离开了我们,享年六十八岁。
老师走得很安详,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我和枫浅师兄料理了老师的后事,葬礼上来的人很多,有一些甚至是系统里的大人物。
苏至煜老师一生无儿无女,献身学术,桃李众多,但他最疼爱的,还是我们师兄弟三个。
老师病重的时候,郝秦师兄正在国外进行学术访问,葬礼当天才赶回来,并没有赶上见老师的最后一面。
郝秦师兄风尘仆仆地从机场过来,立刻跪到了老师的棺前,哭得不能自已。师娘扶他起来,短短几天,师娘好像憔悴了许多。
葬礼结束,殡仪馆的车子将老师的遗体拉到郊区,之后,我和枫浅师兄一人抱着骨灰盒和牌位,迎着细细的雨丝去了墓地。
在墓地前,我和枫浅师兄站了好久,郝秦师兄还是一直在落泪,顾明凌拿了几把黑伞过来,一把一把撑开递给我们,枫浅师兄说:“老头子的遗愿就靠我们几个了。”
郝秦师兄说:“老师之前一直说想见小宝,等小宝出生了,我把照片烧给他。”
小宝是郝秦师兄的孩子,预产期是今年七月份,可惜,老师看不到了。
老师走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睡不好,梦里都是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每每夜里醒来,都会发现顾明凌握着我的手,即使睡着,他的眉毛也微微皱着。
看到顾明明闭着眼睛的侧脸,我慢慢释然,逝者已矣,生者更应该努力承其遗志,变得更好,更有希望和未来。
惊蛰过后,天气渐渐回暖,窗外柳树发芽,春天慢慢到了。
顾明凌每天都在高强度的学习,距离高考只有一百天了,他在进行最后的练习和冲刺,最近一次的模考成绩是超过了一本线十三分,我和李帛都很满意,照着这样趋势,顾明凌拿到本科录取通知书不成问题,但顾明凌却闷闷不乐,因为这样的成绩考a大远远不够。
我安慰他:“即使暂时上不了a大,读研的时候也可以考嘛!考研可比高考容易多了。”
顾明凌立刻生不如死地看了我一眼:“哥,我发誓不再念书了。”
我:微笑.jpg。
赵小静五月份的时候来了一次a市,说是参加网络作家协会的研讨会,我和顾明凌带她去了爬了普陀山,在山上,赵小静给我们讲了自己被逼婚的事,最夸张的是,她只是发了条微博控诉自己的悲惨生活,烈就又去h市找了她一次。
第237章 帮忙
我问她:“你对烈到底是怎样想的?”
赵小静如丧考妣地叹了口气,说:“还能怎样?躲呗,我活了二十多年,真是没见过这么执着的小孩。”
我问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吗?”
赵小静看着脚下的绿树翠峦,目光变得深邃伤感:“没想过,也许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吧,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没有谁能陪伴谁到最后,与其期待和伤心,不如干脆不做打算,自己瞎鸡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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