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角度看,对面的人睫毛很长向上微微翘起,看不清眼睛的样子,眼皮上方长有一颗小小鲜红的痣,是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随着视线的微微上抬,折出浅浅的双眼皮的轮廓,从眼角延伸到眼尾逐渐变宽,到眼尾翘出一个略带妩媚的弧度。皮肤很白,手感应该很好吧,想着,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上去,入手果然是嫩嫩滑滑,带有一丝微凉。陆安被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慌忙抬起头。“你干什么?”“没......没什么,我就看看你冷不冷。”李琦这才意识到自己自己刚刚干了什么,编出一个拙劣的借口。
接下来李琦也不敢再做出什么举动,敛起心思老老实实听着陆安给他讲。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摸脸的时候,被宋远知看了个正着。他原本是打算去接水 ,路过,刚好看见两人在这边学习,准备过来打个招呼,走了一半只见李琦伸出手抚上了陆安的脸,陆安背对着他,他看不到陆安到底什么表情,也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压住满心的不爽反身离开。留下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是否来过。因为第二天就要考试了,两人没有学习到太晚,等李琦把陆安总结的题型都弄会以后两人就离开了。
历时四天,紧张的考试终于结束了,陆安宿舍四人一致决定出去吃顿烤肉犒劳一下自己,修补一下因考试消耗的脑细胞,几人回到寝室甩下东西就出门觅食了。饭桌上李继凡仿佛用尽了浑身精力,一坐下就趴在了桌上,嘴里还叫嚷着让快点上肉。等待上菜的间隙,几人交谈着各自考试的战果,一算分数都能过,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宋远知想到前几天看到的一幕,不着痕迹得问着,“小安一直都是自己复习吧,考的怎么样啊?”陆安没有多想,“嗯,应该还可以吧。过应该是没问题。”武君在一边随口说了一句,“你真是,我们凡人根本叫不醒你,每天怎么学的啊?”“就那么学啊。看书啊。”陆安无所谓地回答。李继凡在也附和着,“就是就是,安哥每天睡的就跟修仙似的。对了,考高数前我好像看见你和李琦在一起,是不是我看错了?”陆安端起杯子喝了口热水才说,“嗯,那天刚好碰到,就在一起学习了。”宋远知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把那日所见的暧昧情景藏在了心底。
因为大家第二天上午还要赶火车,吃饱喝足四人便回了宿舍,整理行李,把该带的东西都打包好,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陆安第二天一睁眼,宿舍里已经就剩他自己了,其他人已经先行撤退了,等洗漱完才看见桌上放着一份早点,一碗皮蛋瘦肉粥,两个包子,上面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签纸,“吃点东西,以免路上晕车。”看字迹是宋远知留下的。上手一摸,还余留一些温热,给宋远知发了一条感谢的消息,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吃了起来。
经过二十多小时的颠簸陆安总算是踏在了家乡的土地上。家里两位老人知道他今天回来,陆安一进门就看到准备好的满满一桌子,还都是他爱吃的。回到熟悉的家里,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被老太太打扫的一尘不染。陆安仿佛归巢的候鸟,内心的眷念被填充的满满当当。
回到家日子,坦然又舒适。大家基本都放假回家了,许久不见,纷纷组局约起来,大大小小的聚会差不多有八九个,一直临近过年才安静下来。
快过年了,陆安作为家里的主力军,忙着帮两位老人置办年货,大扫除,炸一些小吃准备过年期间招待客人。虽然已经从学校回来了,每一天都还是会和室友们聊的不亦乐乎,还有一个人也是每天像是固定好了,每天都发来消息,询问陆安今天干什么?和谁在一起啊?还是很自觉地向陆安汇报着自己的行程,这个人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陆安有时候没有看到消息没有回复,这人也丝毫不受印象。
年三十,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陆安总算是歇了下来,意外的是李琦一整天都没有发来消息 ,陆安还有一点不习惯。晚上吃过年夜饭后,陆安陪着姥姥姥爷在沙发上看着春晚,外面偶尔想响起一两声炮仗炸裂的声音。虽然春晚没什么太大的意思,但是和家里人坐在一起陆安内心是安逸的。
时候不早了,两位老人都回屋睡觉去了,陆安躺在沙发上,一个人看着电视,只剩自己的沙发略显清冷,而屏幕里的世界看起来却一片红火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陆安很久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春节了,印象里最后一次热闹的春节也大概是十年前,家里确实热闹,父母两人打得头破血流,很是红火。那次春节没过多久,母亲就出了意外去世了。在之后,家就不是自己的家了,那里有了新的女主人,新的孩子,那里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而他像个包袱一样被抛了出来。
现在回想过去,时间洗刷着记忆,但一些细节仍然牢牢地刻在心里。对他父亲的恨意还在,但也不至于一谈起这事就情绪崩溃。电视里,全国人民一起大声喊着倒计时,“3,2,1!”墙上的挂钟应声敲响,新的一年开始了。
陆安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绚丽而又短暂的烟花,趴在窗台上,隔着玻璃看着外面,家长带着小孩放着烟花,热闹的声音穿透玻璃传了进来,在陆安眼里,这扇玻璃就像是电视的屏幕一样,把他与这个世界隔开,他是那个世界外的,是个观众,这些热闹于他而言就是表演而已,有趣但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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