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小孩让的座,也去抢,不要脸。”
“长百来斤肉忘了长脸了吧。”
车上乘客也纷纷指责。
售票员招呼着:“老奶奶,快坐下吧,别伤着你。”
“他还敢动手?动一个试试,可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后面有人在喊。
司机回头喊:“是不是打人了?打人我就拉派出所了啊。”
中年汉子臊红一张脸,拼命挣扎,喊道:“我要下车,下车!”
正好到站,车子停下,盛知煦松了手,中年汉子灰溜溜逃也似的下了车。
已经坐下的老奶奶朝盛知煦挑了挑大拇指:“谢谢了,小伙子,哎哟,刚才没注意,小伙子可真俊啊。”
“就是,好帅啊。”
“是明星吧?”
“不知道啊,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易煊听到周围乘客的议论声,眼角余光还瞄到后面有人举着手机在拍,心里的滋味很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有一点点自豪,更多的还是不自在。
处在关注焦点的盛知煦却像无所谓似的,挨到易煊身边站定,看着他,问:“你没事?”
易煊愣了愣,摇摇头:“没事。”
县城比柳山镇自然要繁华热闹多了,不过两人的心思也不在逛街上。他们连着走了几家手机维修店,都对盛知煦的手机表示没有办法。
要不就是建议盛知煦联系厂商,要不就是要等很长时间,他们也要寄给厂商,什么时候能修好并不能保证,最多只安慰盛知煦,手机好歹是大牌子,售后都有保证。
易煊问他:“怎么办?修吗?”
“修什么,”盛知煦把手机揣回兜里,淡定地说,“正好换一个。”
易煊转头就往维修店外走,他觉得这人纯属装逼,明明兜里一分钱没有,还要表现得一派淡然无所谓的样子。
易煊又去了趟“追风”。店门口就围了不少人,门口拉着条横幅,俱乐部又有活动了,那些人大多都是来咨询或报名的。
易煊在门口跟熟识的店员打了招呼,进去找老板。盛知煦跟着他进了店里,易煊本想让他自己随意看看,想了想又没说,盛知煦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老板刚接待完一个客人,卖出一辆车,看到易煊有点意外:“小易,你怎么来了?”
易煊是来跟老板道歉的。
他的工作已经没了,但他请了两天假,耽误了店里请人的时间,跟老板不算特别深厚的交情,但易煊把对方当前辈哥哥,仅从私交,他也想当面来表达下歉意。
听完他的来意,老板很感慨,说好来上班的人结果又没来,这种事对他来说其实挺平常,有的是自己来应聘的,有的是朋友介绍的,但从来没人专门为这事来跟他道歉的,顶多就是通过朋友说个“不好意思”就完事了。
“你要还想做这个,什么时候缺人了,我第一个请你来。”老板说。
易煊笑笑:“谢谢哥。”
从“追风”出来,易煊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他在犹豫是直接回镇上,还是在县城吃过午饭再回去。
盛知煦站到他身边,问:“你本来要来这儿上班?”
易煊愣了愣,看看盛知煦,知道他应该是刚才听到了他跟老板的谈话,他有点意外盛知煦竟然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偷听”,不过他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嗯。”易煊应了一声。
“那为什么不来了?”
易煊又看了看他,不说话。
正午阳光下少年的神情显出几分冷峻,唇角抿出一道倔强的弧度,不知怎么的,盛知煦隐隐地感觉出那原因似乎跟自己有关。
他想了想,又问:“打暑期工?”
易煊冷硬地回答:“不是。”
那就是长期了。
“不去上大学吗?”
易煊觉得有些烦,这人是不是很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没考上。”
盛知煦缓缓地点头:“哦。”
易煊是真的烦了。昨晚上那些让他久久无法安睡的情绪又泛了上来。
他也很难说清楚那些情绪里到底包含了些什么,生气,是肯定的,还有些别的,他无法捕捉也无法理清的东西。
其实连生气这个情绪他也说不清是气什么更多一些。
气盛知煦的莫名出现?气易德昌的自作主张?气自己被限制的自由,还是气自己的心软?甚至是气盛知煦为点失恋的小事小题大做,还是气自己为此而生气?
他说不清楚,只觉得烦躁。
易煊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路牌:“看到了吗?永福东路。”
盛知煦抬头顺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嗯?”
易煊说:“顺着这条路往那边走,就是长途公交站,你从那儿坐车,就能去市里,到那么就有高铁,还有飞机。”
盛知煦开始有些茫然,听完之后,他看看易煊,点点头,说:“知道了。”
他的表情一直看不出什么喜怒,易煊也就不想去琢磨他对这明显的“逐客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时过中午,盛知煦一直没提吃饭的事,易煊不知道他是不饿,还是因为身上没钱不好意思主动提。又一想“不好意思”这事好像跟盛知煦沾不上边,于是便自动归结于他“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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