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煊心跳得很快,也有点难为情,朝童丽叶说:“谢谢叶姐。”
他说完看向盛知煦,眼神里有点求助的意思,盛知煦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微微一抿,对他淡淡一笑,手下依然不紧不慢地帮他擦着汗,易煊只觉得像他这样擦一点效率都没有,刚擦掉的汗,又出来了。
童丽叶好像并没有觉出什么,笑着说:“等会儿请你们吃饭,这趟真是辛苦了。”
易煊和盛知煦同时转头说:“不用了。”
说完两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都笑起来。
童丽叶奇怪:“怎么?有事啊?”
易煊笑了会儿说:“嗯,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回家待着而已。
一进院子,盛知煦就抬手揽住易煊的肩膀,易煊身子一僵,停下来:“做什么?”
盛知煦的神情看上去有点无奈:“小孩啊,我知道你喜欢扛事,可是也不用什么事都扛。”
“什么意思?”易煊茫然地问。
“你看看我。”盛知煦说。
易煊看着他:“看了。”
“看出什么了?”
“……挺好看的。”
“嘿,你这孩子,”盛知煦屈起右臂,鼓起胳膊上的肌肉:“看到没?哥这肱二头肌也不是白长的。”
“啊。”易煊愣愣的。
盛知煦松了胳膊往他脑门上点了点:“所以不用怕我吃不了苦,一点体力活而已,我还是应付得来的。”
易煊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想着自己那点小心思也被看穿了,低了头有点尴尬。
盛知煦甩甩胳膊:“也是有点累,我上去休息,吃晚饭再叫我吧。”
“好。”
晚上吃过饭,易煊把电瓶车零件换上,试了试没问题了,跟盛知煦说了一声,骑着电瓶车给易德昌送回去。
天气热,易德昌没急着关他的烟酒店,多开一会儿能卖不少冷饮。他站在店门口摇着扇子,时不时跟隔壁水果店的老板娘聊上一句,或是跟街上路过的熟人打个招呼,远远看到易煊骑着车来了赶紧迎上去,一边给易煊扇扇子一边问:“这就修好了?”
“嗯。”易煊停车跳了下来。
“换零件了吗?”易德昌打量着车子说。
“换了。”
易德昌说:“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他说着就把扇子往后脖领上一插,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来。
易煊说:“不用给。”
易德昌听了不依:“那怎么行,我做叔叔的还能占你的便宜?”
他也不管多少了,拿了张50的钞票就往易煊手里塞。
“不用这么多,”易煊不肯接,往外推了推,见易德昌执意要给,就指着门口的小冰柜,“要不你别给我钱了,给我装点冰棍我带走。”
“哟,嘴馋了?”易德昌听了也笑起来,“行,叔这就给你装。”
易德昌进去扯袋子,易煊站在冰柜边上吩咐:“就要镇上出的那种白糖冰棍。”
“知道了,知道了。”
易德昌把冰柜里剩的白糖冰棍都装了起来,大概得有十来支,他把袋子递给易煊,说:“快回去吧,天热化得快,拿回去放冰箱里,想吃了就再过来拿。”
“谢谢叔。”
易煊拎着一袋冰棍撒腿往回跑,没跑多远就听到路边有人叫他,站下来一看,是派出所的老胡。
“胡老师。”易煊忙招呼。
老胡大概也是吃过晚饭出来散步,手里还摇着一把蒲扇,他走到易煊跟前,说:“问你个事。”
“什么?”易煊有点意外,心里暗想,不会又和盛知煦有什么关系?
结果老胡却是问他房子的事,他说:“我有个亲戚想来这边做点小生意,想租套房子住,你那房子不是已经往外租了吗?还有剩的没有?还租不租?”
易煊干脆地说:“不租。”
“哎?”老胡被他的干脆噎得愣住。
易煊却转身就跑,远远丢下一句“我的冰棍要化了!”
急急跑回家,盛知煦不在院子里,楼上房间的灯亮着。
易煊先去了厨房,拿了一支冰棍出来,剩的全都放进冰箱里,他拿着那支冰棍上了楼。
盛知煦大概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正扯着衣领对着风扇猛吹。
易煊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盛知煦转头看过来,易煊笑嘻嘻地冲他摇了摇手里的冰棍,邀功似的。
盛知煦眉头一扬,笑着说:“给我带的?”
“嗯。”易煊也笑着应了一声。
“谢啦。”
盛知煦走过来接过冰棍,撕开包装纸,天气确实热,易煊这一路跑得这么快,冰棍还是略微有点融化,盛知煦没急着咬,而是微微张开嘴,像小孩似地在冰棍头上嘬了口糖水,又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说:“凉快,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这吃法勾起了盛知煦的童年记忆,还是不想吃太快了能多凉快一会儿,他嘬一口,舔舔嘴唇,再嘬一口,吃得很是愉悦。
易煊开始还笑着,想笑他像个小孩儿一样,渐渐他就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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