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煊没回答,只笑笑又问他:“进去吗?”
“走吧,我也好多年没进过校园了。”盛知煦说。
易煊和盛知煦并肩走着,隔着不近不远一个很安全客气的距离。
盛知煦悄悄瞄他,他耳朵里还塞着耳塞,手机握在手里。
盛知煦好奇问道:“听什么呢?”
“没什么。”易煊说着取下耳塞在手机上点了点关掉了什么,把耳塞绕在手机上揣进裤兜里。
他说话的时候并不看盛知煦,似乎有点久别重逢的羞涩,也可能是久未联络的疏离。
不知怎么的,盛知煦想起去年那时候骑着单车慌张失措地追上来的少年,和此刻面前平静淡然的男生不说判若两人,也像是经过了一场蜕变,成熟了,也从容了。
他说不出他更希望看到哪一个,只是不禁在心里叹气,这样说不定……也好。
走了一段路,盛知煦问道:“你考的什么专业?”
“新闻。”易煊淡然地说。
盛知煦看了看他,他是知道的,新闻专业是这所高校里有名难考的专业之一,一时间他心头涌上各种滋味,仔细品品,大概是骄傲里揉了些感动,自豪里又掺了些酸软。
“你大学读的哪里?”易煊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交大。”盛知煦说。
“哦。”
看了眼少年,盛知煦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笑着说:“是不是后悔没跟我当成校友?”
没想到易煊淡定地摇摇头:“我学文,交大不是第一选择。”
盛知煦被噎了一下,暗自腹诽:小孩会不会说话?不会哄哄我开心?
可转念又莫名觉得欣慰,还好,小孩不是盲目追星族,很有头脑,嗯,不错不错。
校园很大,随处可见迎新的横幅标语,随时能看到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的学生。盛知煦看着他们,回忆着自己当初大一新生时是什么样子,不免有些感慨,自己居然开始忆往昔了,真是老了。
也有很多目光注视向他们,毕竟这样的身高,这样的颜值,实在要算校园里一道亮眼的风景。
盛知煦被这样的目光看惯了,没觉得什么,但心中一动,转头看了看易煊,看见他也是一脸坦然。
真是长大了。盛知煦暗想。
八月底的上海依然闷热难当,一路走来盛知煦已经出了不少汗,易煊看看他,说:“要去看看我的宿舍吗?”
“行啊。”盛知煦抹了下汗,想,去喝口水吹吹风也好。
虽然知道这间高校的学生宿舍条件算不上好,可是真走进之后,盛知煦还是有点唏嘘,忍不住说:“好歹也是名校,也不把学生住宿条件提一提。”
易煊却不以为意,笑笑说:“大二的时候会按院系调整宿舍,反正都会搬的,而且只住这几年,无所谓。”
他住的是个四人间,没有阳台也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楼里的淋浴房只有冷水,墙上有风扇,空调据说要去申请,总之在盛知煦眼里,这条件可算非常的寒碜。不过他当年也没住过宿舍,实在不好比较。
宿舍里没人,四张床上倒是都已经铺上了学校统一配发的床单被子。
“你室友都来齐了?”盛知煦问道。
“嗯。”
“他们人呢?怎么都不在?”
易煊从柜子里拿了瓶水拧开盖子递给他,说:“出去玩了,好像去附近一个什么公园。”
盛知煦接过水喝了一口说:“你怎么不一起去?刚开学,这种集体活动还是应该多参与,尽快跟同学熟悉起来,毕竟少说也要在一起住一年呢。”
易煊点点头:“嗯,我们昨天已经一起吃过饭了,我跟他们说了我今天有事,何况以后也还有机会。”
盛知煦也没有再说什么,又喝了口水把水瓶子递回给易煊,易煊拧上盖子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盛知煦看看他,心想,看来小孩来了新环境,跟新同学的人际关系处理得还可以,不疏远也不过分热情。他觉得很欣慰,根本也没细想自己这种老父亲般的心态是怎么回事。
“你的床是哪张?”盛知煦左右看了看问道。
“那张。”易煊指了指靠窗的一张床。
盛知煦走过去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床铺收拾得干净整洁,下面的书桌上现在还很空,放了一盏护眼灯和几个本子,再看上面的书架,他微微一愣,伸手过去拿起上面的一个小人偶,小人偶的大脑袋晃啊晃,他将它翻过去,小人偶的头上果然还有他用金黄色的漆补的星星王冠。
他心情大好:“你把这个也带来了?”
“嗯,”易煊笑笑,他靠着对面那张床的梯子,“他能给我好运。”
盛知煦用指尖戳了戳小人偶摇晃的大脑袋,非常不谦虚地说:“那当然,有我的星星加持呢。”
“嗯。”易煊看着他笑了笑,也是非常给面子。
又玩了一会儿,盛知煦把小人偶放了回去,他再看了看书桌,才想起刚才一直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他说:“哎,我说少点什么,你是不是要买台电脑?”
易煊点点头:“嗯,打算过段时间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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