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点儿练习一个小时,主要还是他心心念念的《百鸟朝凤》。伯鱼结束之后,免费送了青蛙一段充满笑意的音阶。
他走的顺序是从北门绕过土木大楼去东门水果店买水果,绕过篮球场说不准能看一眼卫论再回寝室,满打满算一个学校的四分之一圆权当锻炼。
在水果店挑选了一堆脆桃子,伯鱼边走还边默背谱子,直到视线里冷不丁出现一个脑袋。
这话说的不准确,应该是路边漆黑的林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脑袋,抻着往前看,脑袋的正前方二十米开外是一个穿着清凉的姑娘。伯鱼立刻躲到一边缩小存在感,在看到那个人左顾右盼没有情况才慢慢钻出林子之后,根据身形和双臂的姿势,伯鱼判断这个人应该是微微缩着身子,两手捂在下`体上。
伯鱼登时心跳如擂。
这大约就是那个露阴癖。
这是什么几率,巡逻小车不在,只有那姑娘一个人,这一片的路灯坏了,前面还有一段距离才是篮球场,但这个时候篮球场也不一定有人了。
那人像个邪恶的大虾,弓着腰走路,影子拉得很长,如同齿状的镰刀弧线。
正常人面对不太正常的变态总是有些犹豫,你不管武力上到底如何判别,人们总会对诡异和不能掌握的情况产生恐惧心理。伯鱼当然也不想和这个人正面对上,但那人影已经鬼鬼祟祟跟着前面的姑娘,他不能再等待了。
伯鱼想也没想,提步跟上。
突然之间前面那个邪恶的符号停了停脚步,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察觉到了伯鱼的存在。
他的腰部往后弯曲,头颅整个倒过来透过发肿的浑浊双眼看了伯鱼一眼,眼里一片并不清明的疯狂。
伯鱼被他这一瞬间诡异的动作吓到心脏骤停,狠狠倒抽一口凉气,这口凉气抽得太长直到肺部都隐隐作痛。
心脏骤停之后剧烈跳动,要穿过前面一排瘦弱的排骨跳出来。
伯鱼被吓得汗毛倒竖,根本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是那种发疯的微笑和肿胀双眼中的色彩让他心惊,诡异的肢体弯曲让他意识到这个人真的不是一个精神正常者。
那短短几秒种之内发生的事情像是弹簧兴之所至的形变,变态又恢复了跟在女生后面的姿态。
伯鱼攥紧身上背包的带子。
并不如电影里那般,脑海中能够涌现许多的想法。他什么想法也没有,况且他很胆小。
这种情况他能转身就跑吗?
当然能。
转身就跑合理吗?
相当合理。
伯鱼脱了身后的包,在手里掂了掂,满手湿汗。
他突然拔腿狂奔,带子在手里抡了半圈如同灰黑色的流星随着他的脚步向前奔袭,装着唢呐和等等小零件的背包榔头一样砸到那个人的脑袋上。对方痛叫一声,伯鱼已经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前面几步就是女生的手。
这位女士带着耳机悠哉悠哉走着,还在惬意地晃头,伯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姑娘第一反应是满脸懵逼,身体却被伯鱼向前的冲力带动,她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流氓啊?”
随后挣扎间回头看到了尚且露出下半身和一段腿部白肉的露阴癖,声音便变作:“什么啊?!!操!”和伯鱼手牵着手疯狂逃窜。
伯鱼一手牵着女生一手拎着桃子,桃子争前恐后地从袋子里翻出身子为这上下颠簸的逃窜而呕吐。
坦诚而言伯鱼身为哲学院一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鸡之一,跑起来就腿软脚软心里端的是一个火烧火燎,他满眼都是跳动的树影和昏暗的灯光,都是团状的毛茸茸的物质连成一片,直到篮球场的灯光映入他的眼帘。
伯鱼忙不迭和女生一起跑进了篮球场。
他松了手,肺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喘不上气来,回头看才发现没有人跟上。
篮球场竟然还有人在打球,看见慌慌张张跑进来两个人,大家围上来询问情况。
“这怎么了这是?”
女生声音还在颤抖:“碰碰碰见那个变态了!!”
几个男生交换了一个眼神,方才询问情况的男生再次发问:“在哪个方向?”
女生伸手指着她和伯鱼刚刚跑过来的地方:“就在那里!他肯定还在!”
男生温和地说:“同学你现在已经安全了,等会就回寝室吧。记得和辅导员说一下。”然后他转头和旁边的朋友点点头,几个人鱼贯着往外跑。
“等等——!”伯鱼脑瓜子转得飞快,马上就意识到了他们要干嘛,伸手去捞,抓到了一条汗湿的手腕,“不知道对方身上有没有利器!还是别去了等保安——”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于视线交错的一瞬,他明白过来抓到的是卫论的手腕。
卫论逆着光,整张脸上看不清表情,似乎蓄着沉甸甸的暴怒。眼睛极亮,看得伯鱼心里一跳。
卫论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伯鱼的肩膀,手腕一用力,就挣脱出来,一语不发转身跑掉了。
那不到一秒的对视里,卫论眼里的精光有着无以伦比的威慑力。
他们两个倒霉蛋跑到篮球场不过两分钟,现在又只剩下这两个人了。伯鱼和女生对视一眼,看见对方脸上写的都是担心和茫然。
女生眨眨眼睛:“刚才是体院的壮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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