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贤辞别了老医生,没再多做停留,兴冲冲地带着我往家里赶。
我对宗贤和老医生的对话一头雾水,回到家里才听他告诉我答案。
宗贤的答案让我惊诧不已,因为他说,我得了和萧阡一样的病。
“不可能吧?”我立刻反驳道,“萧阡不是有先天性心脏病?”
宗贤打开空调,调了杯冰水送到我面前,我含着吸管喝了两口,感觉有些凉,便示意他我不需要了。
宗贤就着我的杯子喝了两口,才回答道:“他其实并没有心脏病。”
“啊?”我忽然想起我哥说过的话,他好像也说过,萧阡其实什么病都没有,便问道,“那他为什么没有心脏病,却表现出心脏病的症状呢?”
宗贤喝完了冰水,搬了个椅子坐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一边给我按摩,一边回答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病由心生?”
我想了想,只记得有句话叫“相由心生”,并没有听说过什么“病由心生”,便回答道:“没有。”
宗贤耐心地给我解释道:“凡人得病,一般都是实病,是身体受到外界的侵扰和伤害出现的种种反常的反应,而有一类人得病,完全是因为疑心,恐惧,悲伤,绝望这些负面的情绪。他们本来身体很好,却主观地人为自己是得了某种病,长此以往,就算他们再健康的身体,也会表现出相应的症状,有的,甚至可以真正的转化成实病,这就叫做病由心生。”
宗贤的解释和我哥那天说的话大同小异,我本来以为我哥是随口那么一说,对萧阡的调侃,并没有太过当真,但是经过今天宗贤这么一科普,我这才明白,我哥原来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所以,我站不起来,也是因为我自己认为自己站不起来吗?
宗贤点点头:“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我沉默了。
我一直以来确实是这么想的,尤其当我刚刚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就成了植物人了。
这么说,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竟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
如果我认为我自己能站起来了,我就真的能站起来了?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一边想着自己没病,一边努力想站起来,最终却没能如我所愿。
不过,就算宗贤说我得了那种病,只是心理作用,但我还是无法相信我真的能站起来。
宗贤看我情绪低落,揉揉我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你能站起来是迟早的事,在你站不起来的这些日子里,就由我来照顾你,不好吗?”
我想说好,当然好,但是宗贤还有他自己的事业,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围着我打转,我必须想办法,站起来才行。
不求能给他帮多少忙,至少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拖累他。
宗贤开始更加注重我的行动训练,平日里不单是给我按摩,还逐渐增加了我手脚伸展的训练,每天还和芸儿架着我的肩膀,让我在院子里站一站,“走一走”。
说是“走”,其实更像是拖,就像古代的臣子得罪了皇上被从朝堂上带走的那样,双脚一直是拖在地面的。
宗贤并不计较这些细节,而是对每天的这项活动乐此不疲,他觉得这样可以培养我的信心,不过这下却苦了芸儿,她一个娇小的女子,每天都要架着一个比她还重的男人在院子里走上那么几遭,尤其还是在炎热的夏天。
我往往看见她累得满头大汗,却从未听到她的抱怨,她甚至还经常一边擦汗一边笑着夸奖我,说我走路的姿势又有了进步。
我知道她只是在安慰我,最根本的是,她和宗贤一样希望我能重拾信心,站起来。
这样过了一个月,我依然被他们架着“走路”,依然拖着脚,其实没有任何的进步,全身除了嘴巴,哪都不能动。
我觉得非常愧疚,宗贤和芸儿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连相信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我真是懦弱透了!
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宗贤只好中断了他的行走训练,想方设法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知道他是在变着样的想要我站起来,但是我却觉得非常对不起他,一个月毫无成效的训练,让我更加没了信心,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宗贤和他的老师判断错了,为什么我明明没有问题,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宗贤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事,为了防止我又陷入那种不可救药的悲观里,他开始给我看一些有关园艺的书籍,讲一些园艺的知识,也就是在这时,我结识了他的一个朋友,罗伯特·芬。
罗伯特在园艺界是位非常出名的园艺师,不过同时也是个很另类的人。
他住在一个繁花似锦的小房子里,同大多数艺术家一样,他留着长发,后脑勺编着个细得和猪尾巴一样的麻花辫,若是他把络腮胡子剃光,远远望去,就像个带着把的西瓜。
他说话有些娘,非常喜欢翘着兰花指与别人抛媚眼,我曾经担心地问宗贤,他这朋友真的不是同?
宗贤笑眯眯地点点头:“他当然是,不过你放心,他绝对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他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见过两受相遇变出一个攻来?”
我顿感自己的自尊心顿时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磨磨牙,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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