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风吹酒醒_十月岚【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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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寻看懂了,他站在原地捏了捏手里的名片,手指在覃谨的名字上摩挲。

  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分手的他快忘了。好像朋友一般相熟,又因为彼此工作顾不上而分开,一点都不像恋爱。

  冬寻也是那个时候悲哀地发现,除了向北,他无法接受任何人。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向北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

  冬寻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没说话,继续低头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他其实也刚到办公室没几分钟,在楼下的时候,碰巧看到了冬寻和覃谨坐在咖啡厅里。

  冬寻不仅不吝啬他温和的笑,似乎还和覃谨说了很多话。

  而最后,覃谨对着他做了那样暧昧的动作。

  冬寻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想问那个男人是谁,可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也不想暴露冬寻就要被别人分走一半的时候自己突然变得卑微的事实。

  他一直沉默着到了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可以回家的时候,冬寻隐隐发现他有一点不对劲。

  覃谨的名片还在他卫衣的口袋里,在车上他伸手摸了摸,内心突然开始忐忑。

  不得不说覃谨说的话让他清醒了一些。

  明明爱是一个人的事,爱情才是两个人的事。他爱向北,他需要的爱情向北或许真的给不了,从头到尾都只是他自己在纠缠和不舍。

  向北小时候那样厌恶他,他不想让向蕊为难,做了许多同龄孩子都做不到的事,终于缓和了和向北的关系。

  初中三年是他最快乐最自由的时光,向北把他当成哥哥依赖着他信任他,所以他肆无忌惮的悄悄爱着,直到高二的时候被向北无情打破这份沉默的爱。

  是向北不负责任的逼问,把两个人后半辈子都缠在了一起。冬寻以为是向北在纠缠他,这会儿突然明白了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看着向北,几个月前做出的要回来的决定被他顷刻间推翻。这期间他给自己和给向北的机会都足够了,事实证明偏执的向北不可能清醒。

  只有他自己才能解救自己。

  回到家,阿姨做好饭刚刚离开。向北将包和外衣脱了扔在沙发上,冬寻去倒了杯水喝,然后坐在沙发上叫住了准备去洗澡的向北。

  八年前不辞而别是他迫不得已,有一半因为向北,一半因为向蕊。

  现在他的再次告别,如果没有一个郑重的再见,他怕向北真的长醉不醒。他今天就想告诉向北自己必须离开,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就像覃谨的爱人和他结婚,只不过是选择了个对两个人妥当的方式。

  冬寻和向北分开,不是因为冬寻不再爱向北,只不过是走向了个对两个人都好的结局,不该再计较向北爱不爱他,向北也不该再纠结到底他是哥哥还是情人。

  “向北。”

  他坐在沙发上叫他。

  向北闻声回头:“怎么了。”

  冬寻说:“你…”

  向北或许是已经知道冬寻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他害怕冬寻先开口,于是从楼梯上折回来走到他面前,止住冬寻的话头,抢先问道:

  “今天咖啡厅里那个男的是谁?”

  他这种侵犯性极强的话和语气惹得冬寻浑身不自在,冬寻剩下没说完的话突然就再也说不出口。

  冬寻不答话,向北就会一直问,冬寻心里清楚。

  可他当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回答我。”

  向北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并且越靠越近,霸道都写在眉目间,毫不掩饰的压制着冬寻的呼吸。

  他条件反射退后一步别过头,说:“朋友。”

  “什么朋友?”向北追问。

  冬寻推开他想离开这里,忘记手腕有伤,触到向北胸口的时候又是锥心的疼。

  向北顺势握住他的手腕。

  “普通朋友。”他看了看向北,松了手上挣扎的力道,“松手。”

  而向北五指用力,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继续问道:“冬寻你别骗我!”

  冬寻咬牙猛地推了他一把,手腕得以从他手心解脱,痛感和愤怒夹杂在一起。他揉了揉发红的一圈,抬头就反问:“就算我要骗你,有什么问题吗?”

  向北对他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地吼道:“你当然不能骗我…当然不能!”

  冬寻爆发了。

  他想,向北哪里那么多理所当然,自己哪里这么多妥协,他没有片刻犹豫地还击:“好,不骗你,那我不骗你——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

  “向北,他是我前男友,前男友你听懂了么?”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向北一时呼吸都停下来,他渐渐眉头紧锁,双手握成拳肩膀颤抖着。

  冬寻看得出来他在强迫自己冷静。

  对于向北来说,刚刚冬寻的话完全就是在泄愤,怎么扎他的心怎么说。

  片刻,向北找回些神志,他说:“冬寻,你故意气我?”

  冬寻弯起嘴角冷笑:“我气你做什么?你不是问我他是谁么,是我前男友,怎么了?”

  “向北,你这么生气,凭什么?”

  本来也是,向北凭什么生气,明明冬寻才应该是最生气的那个人。向北未经他的允许就把他当成了所有物,这么多年以来模糊不清的感情不断折磨他,他早就该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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