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开了个玩笑:老板,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就不相信我今年真的26了吧?
老板也呵呵的笑,拍拍他的肩说:确实挺帅的小伙儿,好好干,哈哈哈哈。
他以前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都是卖保险磨出来的,年长的客户看他眉目俊秀总想给他介绍对象,一来二去嘴皮子就磨出来了。
冬寻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往前走了一步。
然后就停在了原地。
向北又来了,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痞痞的笑。
第三章 生离
冬寻转身就走,低着头走得极快,一不留神撞上了迎面走来的行人,他撞得肩膀疼,估计那人也够呛。
他连连道歉,被撞到的女学生揉着额头抬头与他对视,到嘴边的重话咽了回去,匆匆说了句没事,然后脸红红的走了。
这么一耽误,向北抓住了他的手腕。
“跑什么跑?”
冬寻的手被他抓着,路人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神。
“松手。”冬寻挣脱他,依然是往前走。
他知道自己甩不掉向北,任由他跟着自己到了家门口。
而后冬寻转身恳求向北:“向北,你要我说什么你才不来找我?”
“说什么?你觉得呢?”
向北的手撑在墙壁上冬寻的耳边。
“我为我八年前的不辞而别道歉,你别再来找我了。”冬寻拿了钥匙准备开门,背对着向北,“妈那儿就说找不到吧,要不你就说我死了。”
向北在他身后冷冷地笑。
他说:“你以为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就是想听你这句道歉?”
停下开门的动作,冬寻转身靠在门上问他:“那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你都说?”向北一副得逞的样子,冬寻不想再啰嗦,再转身拧开门准备进屋。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门开了一个缝,余光看到他弯起的嘴角。
“我说,说完你就再也别来了。”
向北笑得愈发得意,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走道里是突兀的嗒嗒声。
他拿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倾身过去顺着冬寻的耳后朝前吐气。冬寻措手不及吸了一大口二手烟进去,呛了两下,听见他在身后说:
“你说你恨死我了,巴不得我去死,我八年前就该进了监狱,这样就不会害你没能上成学,现在落到这个地步。”
冬寻僵在原地,他连回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推开一道缝的门又被他拉回来关上。
他没说话,向北又说了更过分的话催促他:“你说你恨我妈把你捡回来,恨我让你活成了这么糟糕的样子。”
冬寻的手已经垂在身侧握成拳头,向北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刺穿他心脏利刃。
六岁的向北只是砸了一架钢琴,十六岁向北却差点搞砸了自己的整个人生。
冬寻赶到的时候看到醉醺醺的向北倒在酒吧的后巷,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盖起来,让周围的同学把他带离了现场。
向北的旁边还躺着一个被他用啤酒瓶砸了个头破血流的混混。
混混不是普通的混混,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的私生子,他的朋友们报了警,后来企业家怕事情败露,和向蕊一起去疏通了关系,向蕊重金把冬寻保释出来。
她带着冬寻回到家里,“醉了”几天的向北醒了,刚说了个对不起,向蕊就抄起扫帚狠狠地打在向北的身上。
最重的一棒被冬寻用手臂挡了下来,咬着牙忍痛说了句:妈,别打了,弟弟不懂事。
向蕊抱着冬寻哭到后半夜。半个月后她拿了一份和中介机构签的合同,说要送冬寻去留学。冬寻拒绝了,然后在一个星辰满布的夜晚,带着几件常穿的衣服悄悄离开了家。
第二天向北放学回来,在厨房找到向蕊,看她盯着一锅汤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向北问她,冬寻去哪儿了。
她双眼无神地说了句:冬寻找不到了。
然后向北断断续续地找了冬寻八年,向蕊眼泪都流干了,对不起也说了八年,冬寻始终都没消息。
冬寻终于转过身,难得的直视向北的眼睛。
“向北,我恨你,我巴不得你去死,八年前你就该去坐牢。”他一边说,面前向北的样子就越模糊,可是他仍旧没有停。
“我恨你妈把我捡回去,我恨你让我活成了这么糟糕的样子,可以了吗,向北,这样够了吗?”
滚烫的泪滴在手背上,冬寻才惊觉自己哭了。
向北一把抱住他,抱在怀里安慰,轻拍他的背,亲吻他耳后的肌肤。
“别说了!...别说了冬寻!”
冬寻推开他,转身开门进了屋,把向北关在门外。他靠在门上身体不受控的往下滑,直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向北抖落的烟灰落在自己的鞋面上,他低头看了一眼,离开了冬寻家。
接连几天冬寻都待在家里,他已经辞职了,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
他点了一份面,银行卡余额短信发进手机,他看了眼2开头的六位数,把手机扔到沙发一角。是还算体面的余额,他想,起码这个月剩下的七天,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干。
这么多年他除了前两年过得惨一点,后来其实还算过得去,就是学历问题,找工作常碰壁,好在遇到了些不错工作和老板,除开日常开销,自己攒了也得有三十多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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