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寻枕着向北平稳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睛渐渐地睡着了,大屏幕上还在播放电影,向北用遥控器关掉之后也躺下去,侧身与他面对着面。他的视线从冬寻的眉心一路向下,落在他微启的薄唇上,脑海里成片的记忆翻涌出来,让他眼角湿润的同时也心存感激。
从新加坡回来的时候他们去看了向蕊和外公外婆。冬寻执意要去,向北怕他忍不住哭,一直没同意。但后来冬寻坚持之下他还是带他去了。
去之前跟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树,可站在向蕊的坟前冬寻根本忍不住眼泪,咬紧后槽牙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滚,向北手忙脚乱的找纸巾给他擦,一边擦一边安慰道:“哥,别哭了,眼睛刚刚手术,你别哭,妈都知道的,别哭。”
冬寻一句话都没说直直地跪在了墓碑面前。
他看到墓碑上照片里向蕊消瘦的模样,胸腔里一颗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他不停地摇头不停地道歉,向北和他一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擦他眼角的泪花。
“妈对不起,我不仅没有照顾好向北,我还......”
——我还带着他做了这么荒唐的事。
冬寻几乎跪倒在地,可他不愿让向北扶他,猛然想起手上还有和向北的对戒。他慌忙用另一只手想把戒指摘下来,就好像生怕被向蕊看到了。
向北不管不顾的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和唇角,温柔地和他说话。
“哥,哥你听我说...哥!”他收紧双臂,心跳和冬寻的叠在一起,“妈她都知道,全都知道了...”
“什么?”
向北叹息,复而看着冬寻笑了笑,说:“妈早就知道了。”
冬寻木讷地问:“妈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杨哲那次,你走之后妈觉得不对劲,她追问我为什么打杨哲,我说因为他喜欢你,我受不了,就打了。”向北搂着冬寻站起来,手搭在他腰上扶着他。
“她很惊讶,问我就算是杨哲喜欢你,又如何,我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然后我就说了。
“我说我不喜欢别人和我分享你,从小到大你本来应该就是我的...”
即便向蕊已经去世,冬寻也听得心惊肉跳,他问:“然后呢?你就这么跟妈说了?”
向北摇头,无奈笑道:“是妈自己看出来的,她可能早就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天之后我们冷战了几天,我知道她心里难过,可我自己也是一团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有天她来问我——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就像杨哲一样,也喜欢你。”
“你怎么说的?”冬寻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向北身上,他不自觉的抓紧了向北的袖口,忐忑地等待着他的后话。
向北沉默片刻,看冬寻眼底复杂的情绪,他暗叹一口气,复而缓缓地说:“天气太冷了,我们回去吧,回去我跟你说。”
那天晚上两人回了房间倒在松软的大床上,向北从背后抱着冬寻,他的胸口贴着冬寻的背心,手轻轻抚上他的眼睛,指腹感受到他睫毛煽动,在他耳后轻声说:“我告诉妈,我不知道。”
“我还跟妈说了我们那半年,妈什么也没说,让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无论如何,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妈爱你,冬寻,就像爱我一样爱你。无论我们做了什么,她都爱我们。”
向北说完这句话冬寻做了个深呼吸才把眼泪吞了回去。他转身看着向北,抖抖嘴唇说了句谢谢。
从那天以后向北就对冬寻有了一个不可说的秘密。
其实那时候向蕊根本没有那么快的接受这个事实。她的亲儿子居然爱上了自己用心抚养长大的养子,未免也太惊世骇俗。这是不伦,是不齿。直到事情过去三年多,她因为太思念冬寻而被迫放下了其他想法,让向北无论如何把冬寻找回来。
向北知道冬寻心中所想,所以宁愿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去,欺骗冬寻甚至欺骗向蕊也在所不惜。
冬寻在他怀里动了动,像是睡得不安稳,他又把椅子的靠背调得平躺了些也跟着睡着了。
一月下旬,距离冬寻做完手术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在向北的陪同下,时隔三个月他再次回到了店里。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用心经营了两年的咖啡店到底是什么模样,也是第一天看到宋瑶和姜晨她们。
大家都有些激动,宋瑶又哭了。
她一哭,姜晨就小声提醒她冬寻眼睛还在恢复期,不要把冬寻也惹哭了。于是她转身抹了眼泪又笑出来两个酒窝。
姜晨站在吧台前面,把店里的钥匙郑重地重新交了一份在冬寻手里说:“老板,现在你回来了,我就——”
她话音未落,向北就打断了她。
“你还是店长。”他看了眼冬寻,抬起手来搭在他肩上,笑说:“你们老板明天开始要和我去周游世界了。”
冬寻一惊,转头问他:“嗯?明天干什么去?”
向北对宋瑶勾勾手指,宋瑶立刻笑嘻嘻的把一份行程计划递到两人面前。
“明天第一站去英国,你不是一直想去?我可是把所有的工作都交接出去了,现在不能反悔了哦。”
姜晨轻咳两声,众人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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